纵马驰上高地,放眼望去,丘陵起伏,长草蔓蔓,猎猎朔风穿身而过,
一时竟让人心中生羡。
“将军,您怎么一个人
身后传来了下属王彬的声音,他是当年傅家旧将,已经随着傅寒青
到了傅寒青的跟前,他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劝说道“将军,您前日才
傅寒青道“我没有打算回京城,这次就由你和高将军一起回去献上贡礼,替我问陛下安好吧。”
王彬失声惊道“您又不回去”
傅寒青未语,双目平静无澜,只凝望着旷野上广阔的星夜,仿佛根本没有听见王彬的话。
“自从老夫人去世之后,您已经足足六年没有回京城了,每一回的封赏赐宴也都是让下属代为领受”
王彬的声音低了下来,轻声说道“其实陛下从来没有说过不让将军回去,这些年您驻守边关,立下了不少功劳,与陛下又到底曾情谊深厚,既然心里牵记陛下,又何妨回去看一看呢”
他是傅家家将,对于傅寒青和应翩翩的过去也有几分了解。
那些情爱对错由不得他一个小人物分说,可这些年来,王彬看着傅寒青,却知道,将军心里无时无刻不
这些年来,他守
这一次,便是边关一带出现了不少由小股亡命之徒组成的寇匪,屡屡对周边的百姓们滋扰不休,令朝廷颇为头痛。
傅寒青便亲自领军深入,斩杀寇首,冒着生命危险解决了这桩麻烦,他却也因此胸口中刀,伤势不轻。
边关将士们都
他用性命去守护着那个人的疆土,每每向朝廷上书述职时,却一句也不提及自己的功劳,甚至连回去看一看都未曾有过,只日日都要来到这里,驻马眺望京城。
王彬不明白,既然那样思念,又为什么半点都不肯给自己挽回的机会既然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不能让陛下知道这份心意
只是这些年来,类似的话他已经劝说过了无数遍,却终究徒劳。跟每一次一样,对他的话,傅寒青依旧只是挥一挥手,示意他退下了。
四野又安静下来。
王彬并不知道,傅寒青每天都会来到这里,并不是
只是如今苦寻千遍,唯剩冷月凄风而已。
胸口的伤处
一日又一日,似乎唯有如刀的寒风与淋漓的热血,才能消磨心中的痛苦和歉疚,也才能够一次次掀开已然泛黄褪色的
旧梦,露出现实中清醒的底色。
那些美好与缠绵是彻底不可追回了。
后悔吗渴望吗
是的。
他
有时候他又想把一切都数忘记,可所有的思念眷恋却又已经
那个人无处不
仿佛只要一个眨眼,他就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时光匆匆,又是一年。
风沙带走飞雪,又吹绿一年春草,他将梦境托付给山月残星,抬眼间门风尘满面。
日子也快也慢,不觉间门,竟已十年流光偷偷暗换。
他的身体原本极为强健,不知道是因为先天生的好,还是主角光环起了作用,自小就很少生病,
但如今这样消磨着,竟是逐渐病骨沉疴,一日不如一日,渐至积重难返之境地了。
他躺
傅寒青说道“把我的尸体葬到我经常会去的那片山坡上吧。”
犹记得,那一晚,萧声动人,初初来到军营,他跟应翩翩说,你放心,我一生一世都不会离开你。
原来一生,竟不过这样短。
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死生亲友。
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
千万恨,为君剖。
恍惚中,身体轻飘飘的,仿佛所有的病痛都已消失,就要乘风而去,模糊的视线却似越来越清晰,看到自幼熟悉的宫廷华堂,辉煌殿宇。
一人身穿龙袍,头戴冠冕,站
君临天下,盛世承平。
宝光与威严之后,是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神情,几经风雨,从未改易。
依稀间门,傅寒青觉得自己微微地笑了,他用全身的力气,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