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等待交接队伍,凌一弦他们先是原地驻扎了几天。
直到将相柳、驳、以及山寨里绑走的几个玉门成员交托到对方手上以后,莫潮生带领的这支小队才继续前进。
对方的记录员,本来是拎来一个玉门嫌疑人,就对着笔记打一个勾。
直到被拎来的嫌疑人变成了相柳,记录员对着相柳十分抽象的外表,硬是花了五分钟也没能确定他的身份。
事后,那只小队的队长,曾经委婉地和莫潮生表达过意见。
他说“深山老林里,莫队长能把拖拉机开进来也够不容易了。”
莫潮生的思维完全是直线思维,听不懂这么回环的表达。他愣了一下“拖拉机,什么拖拉机”
对面的队长也愣了一下“没用拖拉机反复压过五六七八遍的话,你是你怎么把一大活人搞成那样的”
“”
总而言之,他们小队由莫潮生带着,
这一去,差不多又花了三个月时间。
期间,他们
值得一提的是,也是
这也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热闹的一个生日,朋友们
没有蜡烛,大家就为凌一弦打亮了小队携带的所有手电筒。
凌一弦作势鼓起腮来吹气,手电筒渐次地被大伙关掉。到了后来,只有天上的星河无地闪烁着,宛如此夜里只为了她而点明的烛火。
深山老林里虽然没地方买东西,但大家都送了凌一弦一件礼物,基本都是压缩饼干、肉脯、花茶包什么的。
只有两个人送她的礼物最特殊。
一个是莫潮生。
他跟凌一弦说,听说人家成年的时候,都要送一块表当做长大的仪式。
不过现
虽然莫潮生信誓旦旦,表示这根飞镖是他把自己镖囊翻个底朝天后,选出的最中看的一枚,但凌一弦看着上面层叠的擦痕,还是很难相信他。
凌一弦“”
不知怎地,她竟庆幸起如今没处买表来了。
不然,以她对于莫潮生多年的了解,如果现
虽然做出不满的样子,借机喷了莫潮生一通。
不过当晚睡觉时,凌一弦还是把那只小小的手镖悬
至于明秋惊,他送了凌一弦一条项链。
项链全部由明秋惊自行制作,材料源于他随身携带的暗器。
他还给这条项链配了四个不同的坠子,形状分别是一把锦瑟、一本武者证、一只小蝎子、还有一只血菩提子磨成的爱心。
盛放这根项链的,并非普通的天鹅绒礼盒,而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四层纳盒。
第一层放着项链你,若是拉开小盒子最下面三层,每一层都分出二十个格子,一个格子里正好放下一颗链坠。
凌一弦看见礼物的第一眼,就知晓了明秋惊的意思。
一颗项链坠铭记着他们共同经历过的一段回忆。
据凌一弦回忆大概是从上个星期开始,自从他们又拿下了玉门的一个留空寨子,莫潮生就养成了爬树的习惯。
就连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凌一弦,都说不清莫潮生最近为什么这么喜欢爬树。
几乎是每天,每时,每刻,队员们都能看见莫潮生三两下窜到树梢的英姿。由于动不动就爬树的次数太多,凌一弦都学会给他配音了。
“噔噔蹬蹬,猴儿上去了。”
“噔噔噔噔噔噔,猴儿又上去了。”
管这么皮一下之后,她脑门儿上多半会鼓起一个大包,不过凌一弦还是乐此不疲。
娄妲知道凌一弦和莫潮生的关系好,曾经就这个八卦话题请教过凌一弦。
“莫领队最近,怎么这么爱爬树啊”
“那谁知道。”凌一弦一本正经、信口开河,“据我了解,这多半是一种返祖现象。”
这句话正好被骑
于是下一秒钟,天降飞果,凌一弦闪身躲开了第一颗,第二颗果子却
凌一弦捡起果子一看好家伙,这果儿居然还是被莫潮生啃过一口的
气坏了的凌一弦当即改口,她转头看向后退一步的娄妲,断然评价道“你看到了吧,这不但是返祖现象,还是峨眉山特产的返祖现象”
只看这猴龄,至少得
娄妲“”
望见风雨欲来的大战前兆,娄妲默默后退隐身了。
其实
莫潮生摇头“不行,你找不到。”
见他一副“这事只有我才能做”的笃定样子,再联想到他体内的白泽碎片,凌一弦眨眨眼睛,感觉自己有点明白了。
“你是
没料到小学语文都没及格的凌一弦,如今竟然能准概括出自己寻找的东西,莫潮生额外看了凌一弦一眼,并且为之啧啧称奇。
“差不多吧。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现
“滚啊,高中语文九十分及格。你有种任务完成后去参加我家长会,我好好让你看看我成绩单”
怒气冲冲地跳起来踹了莫潮生一脚,凌一弦平静心绪,重新坐了回去。
“对了,说起来我一直没有问你当初
然而事后证明,相柳虽然交代了一条地点,但玉门首领却并未从那里经过。
相柳和驳给出的位置,全部都是错的。
“那个啊。”莫潮生一听这个问题,就笑了起来,“我其实不需要他回答。”
凌一弦讶然“那你需要什么”
莫潮生深深地看了凌一弦一眼,语气却仍是漫不经心的。
“我需要他消失。”
不是说物理上死亡的那种消失,而是要让他从这片热带山林地图上离开的那种消失。
不过,莫潮生为人向来不挑剔,相柳要是能物理上的消失,那也很好。
相柳大概是察觉到莫潮生对他毫不掩饰的杀机,所以才
回忆起当时的那个场面,莫潮生的笑容里浮现出一丝阴恻恻的味道。
“看来不管嘴上多么忠心耿耿,真到了让他选的时候,还依然想活真不错,想活就能有的活,天下间竟然还有这种美事。”
没等他身上气势凝结成刀锋般的杀意,凌一弦又飞来一肘子,生生打断了莫潮生变态化的进程。
对于凌一弦,莫潮生也真是拿她没辙儿。
毕竟,除了暴揍凌一弦一顿之外,他也做不了别的。
而且随着凌一弦变成五级武者,武力值迅速上涨,他也有点打不动了。
没办法,对待凌一弦,莫潮生总不能和对别人似的,量身定做地找片山头刨个坑,趁着月黑风高,把凌一弦塞进去给埋了。
“闲的没事,你戳我干嘛。”
凌一弦非常积极“你想让他消失,是不是因为你梦到什么了”
“不是说梦境都是虚无缥缈的吗,我帮你解解”
莫潮生沉浸此道十二年,早已成为自己的解梦专家。
一听凌一弦说话的语气,他就知道这丫头纯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并没有什么高明的见解。
“你问我梦见什么要弄走相柳呵我梦见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但张无忌死了。”
丢下这句话,莫潮生施施然起身,纵身跃下大树离开,免得凌一弦继续追问不休,叽叽喳喳,听着烦。
只留下凌一弦一个人坐
不久以后,这支小队当真到了关于玉门首领的最新消息。
那之后,据可靠情报,他似乎临时改变了原定路线,一路往越打联盟的腹地行进。
如今世上,九级武者乃是只存
至于八级武者,全世界只有六个,华国便有一个,外界代号通常称她为“梅女士”。
从纸面上的硬实力来看,如果对上这位八级武者,十个玉门首领大概都当场打死了。
可落到实际操作上,即使诛杀玉门首领成为武者局当前第一要务,他们也无法将那名八级武者派遣出国。
因为这不仅是一纸调令的问题,这是个外交问题。
八级武者,几乎相当于一个行走的武装军团。武装军团还需要考虑后勤问题,而这位八级武者呢,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就算关系再好的邦国,也没有让你把一支武装军团放进国内、自由行动、先斩后奏的道理。
更何况,越打联盟的政府对国家的统治力并不强劲,
所以,
顾虑到玉门首领的实力,
凡是五级以下武者,一律结队撤退。
撤退者中,就包括娄妲。
一夜之间,营地里直接空了大半。就连莫潮生蹭蹭蹭又上树的事,都没人和凌一弦挨着脑袋,窃窃私语地聊八卦了。
坐
下一秒钟,相邻的树梢微微一颤,宛如清风迎头拂过,却是明秋惊稳稳地立
没有第一时间转头,莫潮生咔嗒一声,先点起了打火机,把嘴里咬着的香烟点燃,这才分给明秋惊一点余光。
“莫领队,一弦一弦找你下去吃饭。”
“嗯。”
莫潮生应了一声,却没有动作。
可能是江自流给明秋惊说了好话,也可能是莫潮生最近看明秋惊还觉得挺顺眼,莫潮生居然没有难为人,甚至还和颜悦色地晃晃烟盒,把最后一根香烟分给明秋惊。
“会抽吗来一根。”
明秋惊淡笑着摇摇头“不抽,一弦不会喜欢这个味道的。”
“哦,不错,有把一弦放
他这一递一的动作实
可能不是他的错觉,如果刚刚接过那根烟,没准会
大概是接到了明秋惊幽怨的指控信号,莫潮生狠吸几口,把短了大半截的香烟按灭
看看仅剩的最后一根烟,莫潮生珍惜地连着烟盒一起,把它揣
“行,我也不抽了。剩下的最后一根,就等打完这仗再抽吧。”
“”
对着莫潮生,明秋惊欲言又止,表情里带着些许微妙。
可能是他太敏感,但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
众所周知,大战之前,“打完这仗就回老家结婚”、“打完这仗就好好孝敬父母”、“打完这仗就带你和孩子出去旅游”这样的话,是绝对不能说的好吧。
关于这部分知识,莫领队还真未必掌握,毕竟他跟明秋惊和凌一弦的代沟实
没等明秋惊委婉提示一下,莫潮生就自顾自地开启了话题。
他说“我反思了一下,过去养孩子的方式可能有点问题。”
明秋惊“”
有那么一个瞬间,明秋惊真的想说莫先生,你居然还知道啊。
然而,明秋惊体现了自己高超的忍耐能力。
他化作树洞,默默地,一点声响也没
于是莫潮生继续自言自语。
他又说“但
“嗯。”明秋惊不动声色,“一弦是高耸入云的云杉树,不是温室里长大的牡丹花。”
“不错。”莫潮生一字一顿道,“所以,日后你们一旦有了分歧,你可以拒绝她,可以跟她分手,但你绝不能欺骗她。”
明秋惊万分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是因为莫潮生言语里透出的警告意味,而是
听听这口吻,听听这说话的语气,听听这无形中摘除了莫潮生自己的语态,莫潮生这fg简直立得飞起。
没有回应这句话,唯有山林中吹拂而来的长风,见证了明秋惊修长的身影,跟随着它的韵律轻轻地起伏了一下。
哪怕是近
但下一秒钟,放
连着香烟一起被顺走的,还有莫潮生的打火机。
啪地一声,明秋惊毫不顾惜地把最后一根香烟给点了。
将点着的烟双手递还给莫潮生,迎着对方略微讶异、刮目相看的眼神,明秋惊只是微微一笑,扬起眉头,笑容活泼得近乎戏谑。
“你还是抽了它吧,大舅哥。”
“再不抽,你就和戏台上的刀马旦似的,满后背都插着小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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