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终是落幕。
望着眼前的人没了呼吸。
小太监模样装束的男子摘下帽子,手颤抖地抚向她的面庞,抑制不住呜咽
朝戚沐。
他弯下身来,让她依偎
“阿衿,早就说帝王家的男人靠不住,你这么就那么任性”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那个明明,曾经就连打雷都要害怕地不能独自一人安睡,跟
第二日就要决战。
养心殿,贺颜初抵着额头,彻夜不眠。
小太监从外面进来,跪
他喉间涌上一股腥味。
贺颜初提着长剑,领了一帮人气势汹汹地冲到栖梧宫
是朝戚沐把她带过去的,他说皇后娘娘半辈子都待
无人敢阻拦。
里面跪了一地的人,却没有人看他,无视他的到来。哭泣声不绝于耳,怡静已经不哭了,低头替娘娘擦脸。
娘娘那样重面子,又那么爱美的人,怎么愿意就那么无神地出现
贺颜初的耳边安静了,他神有些迟缓,后退数步堪堪稳住身形。
他看见那榻上的女子,安静地闭着眼睛,好像只是睡着了。
不是她的诡计,不是旁人开的玩笑,她这次真的走了,走
不可能她满腹阴谋诡计,那么阴险狡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死
贺颜初赤红着眼睛,把朝戚沐的领口提过来,剑逼
“朕的皇后,哪怕一生作恶无数,也从没想过要损害朝家的利益你们以为她真的怕死吗若不是她背后有朝家她到死都
“她这辈子,唯一没有防备的就是自己的家人,殊不知最后捅刀的,却是自己最重视的兄长,朕的皇后恐怕至死也没想到呵呵,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成了一场笑话”
朝戚沐像死人一样的眼珠子动了动,看向贺颜初,目光憎恶。
“原来皇上什么都知道。”
她的心早就死了,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就只剩那么一口气
“什么”
“就是因为这样”朝戚沐看向榻上的女子,目光温柔而缱绻,“我才必须杀了她。”
贺颜初愣住,通过这一眼神好像明了了什么“你这个疯子给朕把他拖下去”
朝戚沐疯疯癫癫地被拖走了,一路
他们这些活着的,还有谁不是疯子
贺颜初立
他缓缓地提步朝着榻上的人走过去。
怡静突然反应剧烈娘娘生前最恨的人就是他,如今娘娘已逝,他还要搅得娘娘连死都不能安宁
贺颜初几近麻木,任凭簪子刺进身体里,血流出来,毫无知觉
他一挥手推倒她
手带着颤抖,缓缓地抚上朝子衿的脸颊。
“子衿朕来了”就是有些迟了,你不要害怕
所以他该怨谁恨谁究竟是谁错了
其实谁都没错
所有人都相信,如今的这场浩劫,都是因皇后的那副迷惑人的皮囊、色相而起。如今凤相为了皇后造反,皇上宁可撕下与臣子间的最后一层遮羞布,也不愿处决皇后。几乎所有人都相信,皇后一日不死,天下便一日不能平
只要杀了皇后,那谋反的凤壹之再无斗志,这场灾难就能避免,庆国就能获救
朝戚沐做的是什么事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男儿血性的烈士,舍身为国、大义灭亲简直是大快人心,他这一举动该被写进史书里,值得后世所有人歌功颂德
贺颜初疲倦地靠着,心中只剩冷漠“很好。”
就因为这可笑的理由
天下苍生
狗屁的天下苍生
他执起她垂落
怡静心中骇然娘娘已经死了快两个时辰了
“你不是想要离宫吗”
贺颜初望向她,声音开始哽咽,“你不要朕了,你想和凤壹之
“”空荡荡的房间里,满地的人,没有人说话。悲哀莫过于心死。
“也是你都不
贺颜初目光突然森冷,一点点掐住她的脖子,像要把人的脑袋拧下来
“朕这辈子都
怡静顾不上疼痛,爬起身朝皇上冲过去
贺颜初的眼角留下血泪,把手松开。安静地抚摸子衿的脸,珍之、重之“不要难过”
“你放心,朕这次还是会替你报仇的。所有害你的人都该死”包括朕。
“子衿,朕知道你最怕孤独,朕让多一些人来陪你,越多越好你再等等我,不要生气”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没了悲伤,没了回忆,只留一片麻木的宁静
怡静瞪大了眼睛
他想做什么
昔日繁华的京都,如今已成了牢笼。
一声身爆炸声,盖住了最惨烈的悲鸣,绝望的黑色浓烟,蔓延、覆盖整片天空
原本是拿来对付凤壹之的底牌,如今倒是派上用场。
天下苍生
他贺颜初,就要让这个国的所有人为她陪葬
外面的所有人都震惊了,甚至以为出了幻听“这不可能皇上疯了吗”
脸上只留一片死灰。
现
“叫你不要动皇后,你非不听如今铸成大错”
“可笑,昔日究竟是谁说的为了庆国安定,皇后必除”
“我”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所有人幸存下来的人,蓬头垢面地冲到紧闭的宫门前,身后是铺天盖地的大火,他们拿砖头扔拿铁锹砸
“出不去啊完全出不去”
京街成了真正的人间地狱,血流成河、断壁残垣。所有人都疯了,人人都化为恶犬,昔日老实木讷的百姓,拿着菜刀见人就杀、看人就砍
那些朝堂纷争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要活着,他们不想死
栖梧宫内,四周一片死尸。
贺颜初听不见外头的声音,用手摩擦着她的脸,平静地就像无事
终是伺候了她一辈子的人,便留了他们的全尸。
“子衿,从此那些打扰我们的人,再也不会存
贺颜初覆了上去。
公元245年,庆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