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狂风暴雨,持续了整整一夜,佛堂地势低洼,门槛外的积攒的水,满的几乎要溢进来。
幸好这佛堂不漏雨。
今日的打坐免了,萧瑶搬着小板凳坐
树上的叶子经过雨夜的洗礼,好不意外地已经掉了一大半,而剩下的叶子则是顽强地透着绿色的光亮。
她的视线下移,地上流淌着的雨水混合着泥土,浑浊一片地往低处流。
要是这雨再这么下下去,恐怕很快就能淹了这地方。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祈祷有了作用,这雨点逐渐变小,虽未停止,但总归比之前好了许多。
“咕咕咕”
萧瑶的肚子突然叫了,她闹了个大红脸,这吃完午饭,才刚过了大半个时辰,虽四下无人,可耐不住她面皮子薄。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可她又不是宰相,这“肚量”却着实不小。
她起身,俯身把小板凳拿起来,放进了里屋。
还没走出来,就听到了一声尖叫。
萧瑶急忙往外走,一眼就看见于嬷嬷手捂着嘴巴,狼狈不堪地跌坐
而她的眼睛则是瞪得大大的,一直盯着一处看。
从萧瑶这个角度上看去,正好被院子围墙挡住了视线。
她急急忙忙地跨出门槛,也不管地面上有多湿多脏,就往于嬷嬷那里走。
“别过来”一声训斥,带着几分压抑的颤抖。
萧瑶停下步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于嬷嬷挥着手,好像是
可是她又看见于嬷嬷好几次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连脸上都沾满了脏兮兮的泥水。
她稍稍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去扶于嬷嬷,却被于嬷嬷更严厉地斥责。
“走,叫你别过来,赶快回去。”
萧瑶轻咬着自己的唇角,纠结着要不要听嬷嬷的话,突然间鼻子里飘过一阵难以忍受的恶臭。
她一阵反胃,扶着围墙,就吐了个昏天黑地。
这时候,于嬷嬷已经站了起来,她身上湿透了,拿起掉落
“走吧,待
萧瑶的头顶被伞打着,阻隔了雨水的冲击,自己的手臂也被于嬷嬷扶着,她压抑着喉间的苦涩,一步一步跟着于嬷嬷往回走。
于嬷嬷把她送回佛堂内,叮嘱了好几句“千万不要出门”,才转身又走进了雨里。
萧瑶伸手把自己脸上的雨水粗略地擦了擦,就看见于嬷嬷逐渐远去的背影下脚步匆匆,似乎还有些凌乱。
她回目光,刚刚她闻到一阵怪味,特别难闻,以至于现
可惜她已经吐不出什么了。
她抬眸远眺,
她边想边往里屋走。
拿着毛巾轻轻给自己擦拭头
她记得之前几个小太监来过此地,好像还埋了点什么东西
估摸着是经过此次雨水冲刷,掩埋
到底是什么东西
萧瑶越想,脸上越
杀人
*
“皇后娘娘,不好了”
小太监踉跄跑进淑芳殿,哆哆嗦嗦跪
皇后傅诗怀眉头紧皱,手指微翘,长长的金色护甲套扶
她不耐烦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你是要本宫叫人来帮你捋直舌头吗”
小太监额上本就冒着汗,这一听,赶忙伏
“娘娘,冷宫那里出事了,皇上已经摆驾去了那里。”
皇后“嗖”地一下站了起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太监
“滚,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皇后气得拿那花盆底直接踹了上去,小太监一个不妨,本来佝偻着的身子一下子
“摆驾,本宫去会会那贱人的孩子。”
*
萧瑶回自己的思绪,把脑子里恐怖的画面赶了出去,不是还没亲眼看见嘛或许只是她多想了。
她擦干自己的头
刚刚她不管不顾出去,踩
她刚坐
“皇上驾到”
皇上怎么会来此处
萧瑶把绣花鞋里的水往外一倒,重又穿了起来,连忙踩着步子出了里屋。
院子里已经铺上了几层厚厚的木板,而皇帝就站
院中还有一人,那便是许久未见的晏卫。
他身穿月白锦袍,一人撑着伞,
“皇上,七殿下,进屋再谈吧。”全总管担忧着皇上的龙体,这雨下得虽不大,但淋了雨总归有些不放心。
皇帝点头,三人就朝萧瑶这里走过来。
萧瑶退开一步,留下空间给他们。
只听得晏卫低沉的嗓音响起,带着几分沙哑,“父皇,树下的东西得快处理,莫要玷污了这佛堂之地。”
他的身子还没好全吗
皇帝点头,“这事出的蹊跷,必须严查,冷宫之地,竟还有人做出这等胆大包天之事。”
“父皇莫要动怒,依儿臣之见,咳咳咳”
萧瑶余光落
“萧姑娘,这里可有水否”全总管问她。
萧瑶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半
晌才反应过来,“有,等等。”
她急忙往里屋去了。
桌上放着一个茶盏和一个小巧的茶壶。
她怎么会忘了这里只有她一人的用具
她犹豫片刻,还是端起茶盏往外走了,只要她不说,应该就不会有人知晓。
“殿下,喝点水吧。”
全总管接过,把茶盏往晏卫那里恭敬地递过去。
晏卫咳得厉害,拿着茶盏的手一抖,险些没有接住。萧瑶眼瞧着他把茶盏凑到了嘴边,轻抿了一口,然后就把水一饮而。
她还以为晏卫会嫌弃这里的茶水,却听到他说“劳烦,再来一些。”
茶盏重新回到她的手心里,直到重复了两三回,晏卫终于不再喊着要水了。
“父皇,只因佛堂处于冷宫之地,才会有人把这不详之物往这里埋,而且这东西看上去有些像刚成形的胎儿”
皇帝冷哼,暴怒道“后宫之中,朕可不知有谁怀了身孕”
言下之意是怀疑有人私通。
萧瑶一惊,原来她闻到的是死婴的腐臭味,光是一想,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她背对着他们,死命地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它
晏卫看着萧瑶背过身去,身子似乎是
“父皇,此为后宫之事,儿臣不便插手,只是”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皇后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