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学你便别去了吧, ”傅掌柜起身,打开书柜上的抽屉,拿出一封信来递给唐易“你即日启程去京都, 把这封信送给国子监祭酒程扬,让他你
唐易倏然起身, 心中惊骇不已,国子监, 那是什么地方,晟王朝最高学府, 皇室子弟,贵族后裔, 还有年轻一代最有才华最出类拔萃的优秀人才,都
那是全天下书人仰望的至高学府, 多少人一生以其为目标却最终不得实现。
傅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隐士高人唐易以往可以不追究,但如今这封信拿出来, 他就不得不问了。
“先生到底是何处高人, 还请如实告知。”唐易诚恳道“或许先生有难言之苦, 可是学生若是凭借先生的手信进了国子监, 却不知先生是何人,只怕是惹人笑话。”
傅掌柜苦笑一声, 他早就料到唐易会问起这个问题,摇摇头叹气说“也罢,也罢, 早晚是要让你知道的,毕竟老夫这辈子就了你一个学生,除了”
“除了当今陛下。”
傅掌柜长叹一声。
唐易一个趔趄, 差点原地表演倒栽葱,温言一脸空白,一屁股跌坐
这这位竟然是帝师
卧槽不会吧,知道您有来头,也不至于来头这么大吧唐易
“呵,是不是很让人惊讶啊堂堂帝师,应当位居高堂,享荣华,何故会沦落至此当一个书肆小掌柜,你一定很好奇吧”傅先生微微笑道。
唐易嘴角抽了抽,手指指天空“您得罪了那位”
傅先生笑着摇头“陛下待人宽厚,对老夫也是礼遇有加,我离开朝堂,来到这小小镇上,是我自己的意愿,为了为了我的孩子。”
唐易心中盘算,跟傅先生认识这么久,从未听说过他有孩子,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傅先生长叹一声,眼中似有泪花,他快速眨了几下眼睛,仿佛回忆什么似的说“他去世那年,才二十岁,老夫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没了,我的心也就死了,再无心眷恋权势,只想找个小地方隐居,了却余生。”
“不想,却遇见了你。”
“你和他很像,年轻,热血,充满斗志,还有些顽皮,可是你们又不一样,你比他强多啦,他那个性子,倔得很,只会一条路走到黑,死也不知变通。”
“你可知我为什么要问你那些话”
“难道是令郎也”唐易疑惑道。
“是啊,他和你有一样的志向,但是他不知变通,性子太刚烈,最后得罪了人而不自知,被人设计逼死。”
说到这里,傅掌柜已经老泪纵横“权威,哪有那么容易被挑战啊这个傻孩子,和我闹了矛盾,便赌气什么都不和我说,只留给我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陛下怜悯我,暗地里把那些逼死他的人都清除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我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唐易,”傅掌柜哽咽抽一口气“你们的想法都没错,但是你要知道,改变世道,不是你一个人能做到的,任你多高的位子,多大的权力,都做不到,你要改变它,就要融入它,了解它,利用它,你要”
“我要种下一些种子,让他们
傅掌柜抬头深深望着唐易,唐易的眼睛明亮而坚定,让人看了心安,他总结道“顺势而为。”
傅掌柜嘴唇颤抖,拍了拍唐易的肩膀,颤声说“好一个顺势而为,你比他明白,你比他明白啊”
谁能想到小镇旧书肆的掌柜竟然有如此心酸,唐易动容,认真与傅掌柜对视“先生,若您不嫌弃,唐易也愿叫您一声父亲,替他,孝敬您。”
傅掌柜终于绷不住,眼泪决堤,满面泪痕,又哭又笑,给了唐易一拳,流着泪笑到“你小子很会占便宜啊,听说老夫是帝师就叫起爹来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唐易也跟着笑了“管您愿不愿意,反正我是赖上您了,唉爹喂,您
“爹”这个字让傅掌柜心间一跳,又酸又涩,他抹了抹眼,说“知道,但他不会轻易打扰我,唐易,你要记住,这天下没有陛下不知道的事情,不要妄图做违逆他的事情,包括你与燕王的结交。”
“燕王”
“没错,陛下有七个儿子,其中最有可能角逐帝位的有三位,晋王、成王还有燕王,这三人中燕王殿下
“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大张旗鼓的做他的党羽,你要记着,所有臣子,都是陛下的臣子,也只能是陛下的臣子。”
“万不可被一时的真诚相待所打动,所有的真诚
唐易肃然,又有些心惊,忙深深记下“是,我一定不忘先生的叮嘱。”
“所以有些事情只要你们两个人知道就可以了。”傅先生摸着胡须笑到。
唐易诧异抬头“先生的意思是”
“就是这个意思,你自己悟去吧。”
唐易眼神微敛,细细琢磨了一番,当下就明白了。
傅先生又叮嘱了一些,说完沉重的话题之后,他又拉着唐易和温言说了很多贴心话儿,唐易夫夫心中都很温暖。
回去和唐实说起来,唐实有些舍不得,但是弟弟大了,总要放手让他去闯,留
第二天唐易就告别了唐实一家人,拾了简单的行李,先去府城,再去京都。
到了府城,唐易和温言把新大门快餐厅交给了唐大虎和郑严管理,他们需要
唐易又和付中行、崔重以及学院的院长、夫子告别,得知他要去国子监学习,大家都很震惊,不过唐易低调的没有把傅先生的身份说出来,只是含糊而过,大家也都了然。
没有见着面的郭垂心和段云飞,唐易也分别去了书信,忙完一切之后,他和温言
秋风起,天意凉。
两人
虽然这几年一直
温言靠
唐易玩笑道“怕什么,你相公是当今圣上唯一一个小师弟,有大师兄
温言偷笑到“那可是全天下最危险的人,一句话能要了人命,你当他的师弟,还沾沾自喜”
唐易搂住闻言,笑着说“还是夫郎看得明白,天下人越是向往的东西就越是充满了危险,此番进京,只要书信一递到国子监,陛下立刻就会知道消息,我们确实要谨言慎行。”
温言撇嘴“那活的有多累,还不如
唐易温柔地说“有相公
温言笑的眉眼弯弯“好啊,那时候我们要种一大片园子,说什么都要吃上自己种的菜。”
想起竞州两年,愣是没吃上几口自己家的菜,两人都噗嗤笑了。
第二日一早,付中行、崔重和学院的夫子前来送行,告别之后,唐易和温言就踏上了新的旅程。
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和唐大虎,唐大虎负责驾车,唐易带了不少银子,不敢相信其他人。
竞州府去往京城路途十分遥远,身上带了银子,两人都不心,一路上都是轮流睡觉,不敢大意。
这一路两人都走的官道,官道宽阔,沿途陆续有行人,还有驿站,都还好说,一开始都还算顺利。
不料,中途有一段路被大雨冲毁,无法通行,他们只能绕路而行,这一绕,就绕迷了路,马车不知怎么就行驶进了一处山林,林子深深,风景秀美,但却让人心中
“东家,这可怎么办”唐大虎急道,眼瞅着就要天黑了,
“别慌”,唐易拿出地图,冷静地说“从这里往西直行,应该就能回到我们经过的那处官路,就是无法通行的那段,到了官路再说。”
“好嘞。”唐大虎应声,正准备驱车返回。
突然林子里传来一声大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这是哪儿”
唐易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透过寒意。
温言握着唐易的手不可抑制的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