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应该没有谁比她更清楚的知道傅瑜景对自己的特殊, 玉贵嫔那样拙劣的计划, 顶多骗骗大臣和其他嫔妃,哪里能躲过皇上的耳目。
再者,她应该知道, 自己对她的容忍仅限于她安分守己的情况下。
抛开这些念头, 秦怀妩不禁忆起入宫前与祖父的一番对话。
“选秀之后我也曾困惑于该如何对待你,是祖父告诉我说, 你的骨子里流淌的,至少还有一半是属于秦家的血液。”
连妙云都不曾知道,她
这情形与当年何其相似, 仿佛命运的轮回。
当然现
“祖父说,我不应该被上一代人的恩怨桎梏, 可以试着相信。”
秦清雅听着这些话,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和秦怀妩自小跟
只是每每想要靠近,总被那无形的壁垒挡回。
看着嫡姐
她将那些渴望
直到长大后无意间听到了下人的议论,才开始明白,为什么父亲总是用那样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为什么祖父眼里只看得到嫡姐。
后来她便不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念想,也打定主意离得嫡姐远远的,不要与她有争执。
造化弄人,兜兜转转竟又遇到了与当年一般的境况。
可惜她不是姨娘,不会重蹈她的覆辙。
“其实刘如玉来找我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确实心动了。”秦清雅自嘲一笑。
当日得知姨娘死讯,又有小环的一封意有所指的书信,她心中压抑了数年的怨念都被激了出来。
或许是潜意识里便存着这样的想法,所以立刻选择了接受刘如玉的挑拨之词。
幸而她尚未完全失去理智,待丧母之痛缓过劲来,将严重影响自己判断力的种种情绪压下,再抽丝剥茧的冷静思考一番,她便
坦白而言,她对秦夫人向来是又敬又怕,敬她公正持家不偏私,而那三分惧意却是源于为自己生母所做所为而羞惭。
小环字里行间道是夫人有意加害,还毫不遮掩的
再有玉贵嫔恰到时机的出现,那番“情真意切”的劝说,更令她生出警惕。
后来她斟酌许久,选择向秦怀妩坦言。
她现
“设局之人,根本不了解我母亲。”
她几乎是立刻便听进了这番话。之后便与秦怀妩一起演了出戏,骗过了自以为是的刘如玉。
“可是我们现
秦清雅顿了顿,释然的笑了,“没错。”
笑意清浅而明媚,裹挟着夏日的凉风,令秦怀妩也不禁一阵目眩。
回到元景宫时人已经走光,阿云一直紧张的往外张望,见到娘娘回来方才放下心来。
“娘娘,您总算回来了。”阿云也不敢问熙贵妃找她聊了什么,反正娘娘做什么自己只要支持便是。
“娘娘,这画儿要起来吗”其实娘娘向来画山水人物更多,没见她画过虫鸟,更别说这样瘆人的金蝉了。
随手挥了挥,秦清雅语气轻快的道,“烧了吧。”
“是。”
“皇上,这是微臣
傅瑜景接过一叠信件,了然的看着下方的月桑国花蓝蝶花的图案。
拆开粗略看了看,信件内容眼熟之极,每封信后面都有月桑官署的印信,这伪造之人倒是用了心的。
自是用心的。
元儿甚至还拉着自己细细研究了这封信的措辞,思考了许久该怎样写才能将大理寺和刑部那些人给蒙过去。
最后才造了这几封出来。
不动声色的掩下眼中笑意,傅瑜景沉下脸色,“朕锦衣玉食的供着你,念你伺候太后有功还晋封你为贵嫔,你便是这样报答朕的”
“好一个里通外敌,行刺天子的玉贵嫔”
王御史愣愣的看着跪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根本不知道这东西哪里来的臣妾是被人陷害的,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傅瑜景不理睬她,示意李安将证物传给底下大臣们看看。
大理寺卿看过之后沉思片刻,躬身道,“从这信件所言来看,确是玉贵嫔通敌叛国,与月桑勾结,借毒害熙贵妃娘娘之机,引入包
“可是臣有两点疑惑。”
“爱卿直言便是。”傅瑜景兴致盎然的把玩着腰间荷包,细细摩挲着荷包上走势凌乱粗糙的纹样。等着这些人顺着铺好的路走下去。
“一则这位玉贵嫔娘娘出自京城刘家,自小
“二则皇上
“因此臣推断,除了同行的玉贵嫔之外,应当还有
刑部尚书已是一把年纪,须
“玉贵嫔,你若能供出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有通敌”玉贵嫔听着这些人三言两语已是断定自己与月桑勾结,想到一旦被坐实罪名的下场,吓得几乎失声。
突然想到什么,仿佛抓住浮木般,忙膝行两步上前,双眼充满期待的直直望着皇上。
“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坦白臣妾本只是想伪造熙贵妃娘娘与月桑来往的书信,好栽赃陷害于她,但没想到被她和雅嫔联手摆了一道,臣妾是被她二人陷害的啊皇上”
刑部尚书捋胡须的动作顿了顿,偷眼看着皇上,又立刻回视线,继续充作木桩。
王御史胆战心惊,生怕这女人说出不该说的来。
“你说熙贵妃陷害你,有何证据”傅瑜景神色不变,靠坐
“胡乱攀咬宫妃,掌嘴。”
“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李安,将人带上来。”
“是。”
“你可认得此人”
见到被李安带上来的这名小太监,刘如玉泄气般跪坐
“将你知道的如实说来,朕可以不追究你的罪过。”
小太监伏
“奴才是御膳房负责采买的一名小管事,因一时贪财受了玉贵嫔娘娘买,多次为她传递些消息。”
“往何处递消息”
“往,往礼亲王府。”
王御史闭了闭眼,不敢再听。
傅瑜景勾勾唇角,手指轻敲桌面,怒气上脸,“胡说八道你可知你污蔑的是何人”
小太监身子伏的更低,瑟瑟
“诸位爱卿如何看这小太监所言”
“皇上,这小太监分明胡言乱语,污蔑礼亲王不可信他一面之词。“听了皇上这话,王御史义正言辞的否决。
大理寺卿瞥了眼他袖子下微微抖动的双手,哂然一笑,“王大人所言差矣,这小太监与礼亲王府无冤无仇的,何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栽赃说不得是实话呢”
更重要的是这小太监是皇上命人带进来的,既然皇上让他出现
作为一名合格的臣子,自然要顺应帝心,为皇上解忧了。
“臣以为,不如将礼亲王传来,询问一番,若是被污蔑,也好趁早洗清他冤屈不是。”
作势为难许久,拿够了姿态,傅瑜景总算
话音方落殿外却进来一名传话太监,“禀皇上,礼亲王
傅瑜景眸中划过一抹异光,敛了神色,“宣。”
“皇上臣有罪请皇上降罪啊”
意味不明的扫过礼亲王布满憔悴与愧羞愧的脸庞,傅瑜景笑了笑,“皇叔何罪之有”
礼亲王抹了抹脸,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今日早间,犬子
李安自他手中接过书信,呈给皇上。
傅瑜景不用看便猜到信中内容会是什么了,没想到皇叔下手如此之快果然心够狠。
只是不知此事有没有傅曜辉的参与
“臣愧对先皇,愧对皇上啊”礼亲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