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陵十三万百姓, 虽有稚童心智未开, 不食力者沉默,但到底叛民居多,屠城的确是贤王折子上所说最快的解决方法, 但此法到底过于残忍,未叛者何辜虽数百年未解幽陵叛乱,但最妥善的法子亦当是究其根源,再深述之。”
闻清潇微顿了顿, 而后道, “贤王虽无大能,可尚且没有昏庸到上柬屠城的境地,除非有人
“可那人出这般计谋, 岂非是害了贤王”虞归晏问, “若是旁人知道贤王此计,难道不会觉得贤王残暴不仁”
“贤王倒也不算全然没有顾虑到此番事。”闻清潇道, “他非是朝会上当众提及,而是散朝后递了折子。可纵是递了折子,只要有心,又怎会传不出风声”
“既是如此,贤王为何还会上奏屠城”
闻清潇圈出宣纸上万承业、慕时深的名字,深看了足有片刻, 他最终划掉了万承业,一滴浓稠的墨滴落
虞归晏的目光顺着落
闻清潇的字便如其人一般, 端方内敛而力透纸背,笔势变化万千,自成一派。
一眼望之,最让人注意的便是落笔处的慕时深三个字。
“夫君怀疑是慕时深”
这两月以来,
“贤王最深信不疑的,有两人。比起万承业,慕时深更可能一些。”闻清潇又将那三个字圈了一圈,“若真是此人,只怕我此前的打算也许都要数作废。”
“此前的打算”虞归晏只知林含光的死可能是慕时深推到太子身上的,难道闻清潇此前还有什么打算吗
“归晏可还记得此前问过我希望哪位殿下登基。”
“记得。”虞归晏点点头。
闻清潇轻描淡写地道“这天下需要一位明君,却不一定要姓陆。若慕时深真有逐鹿之意且心怀天下,扶持他问鼎天下又何妨”
翌日,闻清潇上朝后,虞归晏也便起身出府了。闻祁虽是回淮安了,却是说了每隔一段时日都会寄与她一封书信。今日也便是取书信的日子了。
今日虽是没有扯不断的愁绪,可她的心却是乱作了一团。
昨日里闻清潇言说了慕时深有问鼎之意,她不明白他是如何看出来的,便问了。也是这时,她才知晓,原来不止林含光的死是慕时深顺势推到了太子身上,甚至此前林含光与公孙翼厮打,也极有可能是慕时深谋划的。
可当时林含光出事,分明是原身的师父为了算计林氏而谋划。
若闻清潇所料不错,那么原身的师父又与慕时深是什么关系而且自从她嫁与闻清潇后,那位所谓的师父再没找过她,是太忙,还是暂时用不到她
“大嫂。”
少年清朗的声音陡然响
虞归晏
她有片刻的恍惚,也是
闻清潇为何说京中纷乱,虞归晏也清楚,因为他们都怀疑顾玄镜没有离开。少年絮语中,虞归晏忽然唤道
“沉渊。”
虞归晏打断闻沉渊的声音很是突兀,他止了话头,诧异地看向虞归晏,却见着了她愁眉不展的模样,他不由得问道“大嫂可是遇着什么烦心事了”
“如果”虞归晏看进闻沉渊眼里。
“嗯”闻沉渊听着。
“我是说如果”
她没开口,他便一直耐心地等着。良久,她垂
姚宅。顾玄镜母妃姓姚,顾玄镜假意离开京城后,便一直住
梅雨时节阴雨连天,接连数日雨过,宅邸洗如新。沐阳方起时分,庭院中已是有两人对坐而弈,一人着胜雪白衣,一人着广袖宽袍紫衣。
饶是风声簌簌而过,也未能扰了两人的专注凝然。
顾义疾步走进庭院中时,顾玄镜恰好落下一子,棋盘上又是一番斗转星移。顾义走至顾玄镜身侧,恭敬道“按王爷的吩咐,莫大人已是将王爷的意思暗中透露给了一众中立朝臣。”
本该执掌暗卫的顾书因着虞归晏大婚当日阻拦为顾玄镜解毒,已是被顾玄镜罚入刑罚堂静思半年,这半年里,都是由顾义接管暗卫。
顾玄镜面上浮现极淡的笑意“继续监视着,有任何异动随时来报。”
“是。”顾义领了命,即刻便出去了。
不多时,便又只余两人
一盘和局。
顾玄镜徐徐敛着白子,君临敛黑子。忽然,君临道“你用了莫行之”
户部尚书莫行之,实则出身顾氏,为顾氏一族所驱使。
顾玄镜漫不经心地又敛了一枚白子“算不得用,莫行之留着毕竟还有用,自然不宜现
他眼里潜
“所以你真的决定让闻清潇去幽陵”君临将最后一枚黑子搁入漆盒。
棋盘归位,一局又起,风云变幻间,顾玄镜白子落下“当初闻清潇引我不得不跳入圈套,便该料到有今日。我之昨日,便是他之今日。”
朝会。又是一日纷乱争执,惠信帝几乎是扶额坐
“微臣以为,齐王世子方才为镇压幽陵叛乱最佳人选。”
作者有话要说前一章修了最后两句话,需要倒回去从最后两句话看一遍。
今天头很痛,有点感冒。
更新有点少,但我得先睡了,太难受了。网,网,大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