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其他小说 > 穿成恋爱脑女配小姑姑 > 122.122 一个胃癌,一个阳强症
    艾米见清音神情,似有所感,不知道她怎么跟斯考特商量的,老头果真出去了。

    “清医生,先生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清音点头,“如果我的诊断没错的话,他胃上应该有个瘤子,且是恶性。”

    “胃癌?!”

    清音点点头,但这种恶性疾病,说绝症也不为过,清音还是觉得需要一万分的谨慎才能做出判断,“这只是我的初步判断,你们最好去做一个胃镜检查,我们龙国也可以做,或者你们明天就回国的话,回英国做也行。”

    艾米有点傻眼,她当然知道胃癌是什么病,她的祖母就是这个病去世的,她好朋友的父亲也是因这个疾病切除了大部分胃组织,最终也只撑了三个多月就去世了。

    只是,她不敢相信的是,平时壮得像头牛的斯考特会得这个病。

    “他平时饮食很健康,也经常锻炼,怎么会……”

    清音摇头,胃癌的发病机制谁也说不清,即使到后世,也只是勉强找到幽门螺旋杆菌感染和饮食这样有关联性的因素。

    不过,她下这个诊断,除了斯考特的脉象之外,还有两个重要原因——她这几次和斯考特见面,即使说话的时候离得远,但清音依然能闻到他嘴巴里散发出来的腐臭味,作为医生,她的鼻子是很灵的,基本不会闻错。

    第二,她明显感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斯考特站在艾米病房的窗边,双手抱胸,看起来还没这么瘦,但等帮艾米治病的时候,还是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姿势,他却好像瘦了点,当时清音以为他是忧心艾米的病,吃不香睡不好所以瘦的。

    可又隔了几天,就是今天见面,她发现斯考特又又又瘦了点,脸颊上都挂不住肉了,眼窝深陷得厉害,加上雪白的皮肤,鹰勾一样的鼻子,有点像她看过的吸血鬼电影里的主角。

    要是水土不服,饮食不习惯会瘦是正常的,可清音记得王秘书室说过,他们是自己配备私人厨师过来的,人是他们从英国带来的,就连某些龙国不常见的特殊食材也是空运过来最新鲜的,这个原因可以排除。

    “艾米,你还记得你们在英国的时候,斯考特有这么瘦吗?”

    艾米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不,大概两年前他还是个大胖子,后来好像是胃不舒服,私人医生让他运动,减少高脂食物的摄入,后来慢慢就瘦下来了,但来龙国之前,他也没这么瘦。”

    “对了,还有件事,他一直想买你们的羊屎茶,就是因为他最近半年总感觉胃胀,不舒服,吃不下东西,他听说我喝了那个茶很有效果,所以也想试试。”

    看吧,这就是对中医一窍不通的人想当然的“买药”,明明茶的功效是疏肝解郁,他不舒服是胃,肝和胃是不同的脏与腑,但他觉得能吃就行,不会考虑那么多。

    清音点点头,没有再询问他还有没有其他的自觉症状,光凭外部能看见的体征改变,短时间内暴瘦这一条,就是非常值得注意的。

    “你们去看看吧,要是能做手术,就尽快手术。”

    艾米答应,出门低声跟斯考特说了几句,很明显斯考特非常生气,大骂两句“狗屎”,甩着袖子气哼哼地走了。无论龙国人还是外国人,被人说生了那样的绝症,谁都会生气。

    清音站在窗边看见,面无表情。

    她确实是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人,还跟着王秘书一起背地里叫他外号,但现在,看着他还不承认、不知情、不愿接受的样子,也只能叹气。

    她希望这个世界无病无灾。

    等他们一走,香秀也背着小书包来了,她从清音诊室门前走过,清音看见,冲她眨巴眨巴眼,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赶紧坐到门口的候诊椅上,竖起耳朵听里头她和病人说话。

    清音特意把声音拔高,语速放慢,确保她能听得清楚。

    听了一会儿,她开始写自己的作业,清阿姨说过,她想学中医的前提是期末考成绩必须考进前十,前几天期中测试,她虽然也进步了,但只考到第12名,还有至少两名的差距呢。

    等清音看完所有病人出来,香秀已经做完作业,清音时不时会帮鱼鱼检查作业,知道这个年代作业量不算大,只要会做,其实很快。

    “做完就先回家吧,别让大人担心。”

    香秀低下头,“我爸爸,他又好几天没回家了。”

    要是能见面,清音真想拎着罗程文的耳朵,让他清醒一点,这世界上要是谁做生意都能发大财,那百万富翁不就遍地走了吗?他真的没天赋,不要再吊在这棵歪脖子树上了。

    前几天,听闫伟农说,他居然跑到和善堂去询问他们打广告的事情,还磨着闫伟农把那个在中央台工作的堂侄子介绍给他,然后他就带着七拼八凑借到的钱,上京市去了。

    这一趟,在他看来是背水一战。

    可惜,他走得太匆忙,都没来得及跟香秀交代一声,把小女孩一个人撇在家里,这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父亲该做的事。

    “那你跟阿姨回家吧。”

    香秀摇头,“谢谢阿姨,我想跟着您学中医,这在古时候还要向您交学费呢,我不能再去你们家吃饭。”

    那一板一眼的样子,还真像个小学究,清音好笑地看着她,“那行吧,那你就去食堂吃。”

    她太熟悉这样的感觉了,年少的她也有这种不想欠任何人的自尊。食堂的饭菜虽然口味很一般,但至少干净卫生,去了就能吃现成的,省得她一个人回家还要冷锅冷灶的做饭,还耽误休息学习的时间。

    接下来一段时间,香秀都是这样的状态,先写作业,写完看清音治病,或者药房里忙不过来的时候去搭把手,她对中药非常熟悉,只是对药量的把控还不是那么精准,中药这个十克那个六克的,量非常少,想要做到清音那样的随手一抓就是刻度,还得勤加练习。

    清音看在眼里,心里也十分满意,要论认药抓药的基本功,秦解放比香秀差远了,因为他俩的培养模式不一样。秦解放是正规医学院校出来的,更重视教科书上的系统性理论,而香秀却是自学,没什么系统性,想到哪儿学到哪儿,基本功却练得特别扎实。

    而英子和兰花那边的茶厂也筹备得差不多了,他们用八万块本钱干了很多事:先是在七里乡租了一个不小的厂房,那是以前的公社办食品厂,主要也是做加工业的,后来公社改乡镇,倒闭了一批乡镇集体厂之后,就一直闲置着,有石磊从中说和,她们以白菜价租过来,随便改装收拾一下就能直接使用。

    第二步,她们还租了整整五座荒山。

    “这可不是一般的荒山,我们亲自去看过,这些山上没有一块平地,种不了粮食,但上面却长满了羊屎茶,野生的!”英子兴奋得声音都发颤,“全是茶叶啊,嫂子,你敢想象吗?那价格也是低得不像话。”

    就是清音也没想到,偌大一个乡政府,居然穷到那样的程度,听说她们要承租山头,当即高兴得不得了,把英子和兰花当大老板似的供着,还承诺会提供能力范围内的政策扶持,荒山几乎也是以白菜价租的,合同一签就是三十年,生怕她们反悔似的。

    三十年啊……黑心资本家都要落泪了。

    “这第三步,咱们还打算再去找点茶树苗,重新进行一次育苗选种,嫂子你看咋样?”现在不是采收季,但却是最佳种植季。

    “嗯,可以,纯野生的好是好,但抗虫害能力终究是不如育种过的。”清音没想到,兰花想得这么长远,她把以前和丈夫一起种药材的经验用到种茶上了。

    “对了,我好好的观察过一段时间,羊屎茶之所以疏肝解郁的作用这么强,估计跟与它伴生的八月札有很大关系,它不仅仅是单纯的茶叶,而是药茶,所以你们在培植的时候可以往这个思路尝试一下。”

    英子一拍大腿,“石干部也是这么说的,他说给咱们从京市,就是他上大学的地方,找一位什么植物学专家来,帮咱们看看,你说这大学生就是好啊,认识的人真多,要我和兰花两个人,想找人也没这关系。”

    俩人又说了几句,清音想起个重要的事,“以后茶叶要走向外面,咱们还是得取个好听点的名字,羊屎茶太不雅观了。”连翻译成英文的时候都像在骂人。

    “嫂子你想吧,你研究生,文化程度高,我和兰花肚子里没墨水儿。”

    清音也不推辞,想了想,既然是要打药茶的旗号,那就往它功效主治上靠拢,“叫逍遥茶吧。”

    “就跟我以前吃的那个逍遥丸一样,对吗?”

    中医里的一系列逍遥类方剂,如逍遥丸、逍遥散、丹栀逍遥丸、二至逍遥丸等,基本的结构框架就是疏肝解郁,而羊屎茶的基本功效也是疏肝解郁,有这样的现成“热点”,为啥不“蹭”?

    商量好之后,英子就兴冲冲去给兰花带信儿,准备进行下一步工作。而忙完这一切的清音,终于难得能休息一天,因为天要凉了,顾妈妈照顾小石头一个人忙不过来,她就趁着天气好,把去年秋冬的被褥抱出来,好好的晾晒两天。

    被褥和厚衣服放久了都有股陈味儿,被套啥的要拆下来洗,棉絮就先挂在院里,晾着。

    顾安和鱼鱼正准备出门,看见她干活,也不着急了,“妈你让开,让我跟我爸来。”

    清音欣然答应,坐到屋檐下看着。

    父女俩的力气很大,一开始配合不起来,不是这边高了就是那边低了,但鱼鱼是谁呀,她几句话就把爸爸使得团团转,“爸爸你这样,你左手别用力,我来,对。”

    “拉一下那个角,抻直。”

    “爸你把这些碎棉絮扫一下。”

    而她,不仅嘴没闲着,手上也没闲着,给拆下来的被套和床单抹上肥皂,“妈你上班那么累,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歇着吧,等我和我爸回来弄。”

    清音本来想说你们会吗,忽然反应过来这句话很像顾妈妈的语气,每次她和顾安要帮忙做点啥,她就说他们不会,让他们一边待着就行,然后后果就是,顾安现在四十了,果然还连菜都不会炒两个像样的。

    “行,那我就泡着,你们回来洗。”

    鱼鱼这才高高兴兴拽着爸爸出门,他俩今天说要去感受一下刚子叔叔的面包车,还特意带了王八盒子,估计要么是去深山老林练习打靶技术,要么就是去找徐文宇,真的打靶。

    清音啥也不干,舒舒服服的在躺椅上,迷迷糊糊躺了一天,打靶归来的父女俩晚上点着灯把铺盖全洗了,清音看着就想笑。

    她估计是整个杏花胡同“最懒”的妈妈和妻子了吧,别人休息忙里忙外,她休息就是真的休息,要么躺着要么看书,家里的事一点不管。可就是如此,顾安还经常夸她,说以前不敢想象能娶到她。

    鱼鱼还总是逢人便说她妈妈全家最累,工作最忙,有什么事跟她和爸爸说,别来烦她妈。

    因为休息躺了一天,第二天心情倍好,清音早早的换上一身米白色套裙,画了个淡妆,将头发盘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甚至戴上了以前刘汝敏女士留下的耳环和手镯,让顾安开车把她送到批发市场去。

    今天的批发市场,从大门口开始张灯结彩铺着红地毯,大门两旁还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篮,清音坐在车里,车子一直开到交易大厅卷帘门的位置。

    苏小曼也是一样的白色套裙盘发高跟鞋,俩人见面就笑起来,她们事先没商量过要穿啥,却十分默契的穿了一样的套裙,还是同一家店定做的。

    “怎么样?”

    “人已经来了不少,现在就等着南市区的领导了。”今天是批发市场开业的日子,苏小曼早早的发出去邀请函,至于领导则是亲自上门去请的,区里答应说会来,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领导来,她昨天找人确认过,说除了招商局的一把手,就连区里一把手也会来,所以她提前定做了水牌,就在这儿等着。

    “听说这位张书记可了不起,以前年轻时候在京市很有前途,后来……这几年咱们南市区能得到这样迅速的发展,他本人功不可没。”

    清音一直在东城区生活,对南市区的领导班子还真不太了解,正想再问问这位张书记的情况,就见三辆小汽车停在大门口,几个穿干部装的男女下车。

    “来了!”

    苏小曼穿着高跟鞋,优雅而不失从容地迎上去,与走在最前面的一位中年男子握手,“可把张书记给盼来了,几位领导百忙之中能抽空来给咱们指导工作,实在是咱们民营企业的荣幸之至。”

    清音因为不想太过露面,就没走上去,可远远的一看,走在最前面的中年人不是唐湘玲的父亲张泰勤?

    自从那年父女相认之后,清音有好几年没见过他俩了,只一年有一两个电话,知道唐湘玲现在带着女儿小囡在京市上学,她自己拿到了石兰师范的本科文凭,又考上京市师大的研究生,母女俩各上各的学,家里有保姆照顾,渣男一家早就销声匿迹,她们日子过得很幸福。终于张泰勤,毕竟他工作特殊,只是亲自上门感谢过清音一次,俩人就默契的再没交集了。

    这也是王秘书对她改观的原因之一,他见多了一点小事就扒上来的人,所以当初严重怀疑清音也是这样的投机分子,可她这几年明明可以借着把脉复诊的名义跟张泰勤多加联络,她却没有,不说气节吧,这高低也能看出点人品。

    张泰勤也看见她了,主动走过来,“清医生也在,这是……”

    苏小曼一看他们认识,赶紧介绍了清音的身份,“她是咱们批发市场这个设计最先提出者,算是设计师。”没说是大股东大老板,虽然现在没规定公职人员不得经商,但苏小曼是个很谨慎的人,不会给自己的合作伙伴找麻烦。

    清音顺着话头谦虚两句,与众位领导打过招呼之后,陪同张泰勤入场。

    “湘玲这两年还好吧?我也是忙着,没想起给她打电话。”

    “很好,她还说你把她这不成器的的朋友忘了,打好几个电话都找不着你。”张泰勤开玩笑,说着说着就说到女儿现在的学习,“她马上就研究生毕业了,毕业之后还是想回石兰省,到时候你们又能见面了。”

    要不是清音鼎力相助,帮她保住学籍,她哪里能继续考研?可那个时候,清音还不知道唐湘玲的身份,尚且愿意为她一个毫无背景根基的离异女同志极力奔走,这说明清音心地善良,原则分明,这恰巧是张泰勤最欣赏的品质。

    这样的年轻人,就像一棵茁壮成长的树苗,不用过多关照,它就能长得亭亭玉立,临风而立,要是过多干涉,它反而容易长歪。

    所以,这几年张泰勤其实大概知道清音的近况,但他从不露面,只是默默关注。

    “对了,你从明年开始,肩上的担子应该会越来越重,要养精蓄锐准备一场硬仗咯。”

    清音一头雾水,明年?什么硬仗?但人多,她也不好刨根问底,只是心里觉得怪怪的,最近刘厂长话里话外也是这个意思。

    还经常问她孩子上几年级了,平时能兼顾过来不,家里谁照管,老人给力不……这不明摆着的事嘛,她不知道刘厂长为啥总问。

    他俩在前面旁若无人的有说有笑,相谈甚欢,后面众人彼此交换眼神:啥意思?张书记似乎跟这个批发市场老板的朋友很熟?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倒是把清音显得更神秘了。

    要真这样的话,那这个批发市场就不是普通的私营企业,以后还是得关注着点。

    等各方领导讲完话,剪裁仪式一搞,请的舞狮队就开始热闹起来,有跳舞的,唱歌的,居然还有主持人说今天全场搞活动,只要是在里面购买药材的,无论金额多少,全都享受八八折。

    顿时,原本只是持观望态度的医院和药店采购们也心动起来,想着先进去看看,要是品质和价格都不错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这些采购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算是和善堂与批发市场的资源共享,和善堂招了那么多销售,网络遍布全国各地,而中成药和中药饮片又不算严格意义上的竞品,即使客户资源共享也没什么损失,反倒能够相互促进。

    这不,一走进交易中心,一家家整整齐齐排列在一起的档口,门前公共区域开阔且卫生,没有一般街面上乱扔的垃圾报纸,每一家门头上都挂着一块自己定做的门牌,例如“滇南三七”“利州黄芪”“川渝续断”这样,让人一目了然,知道这家店里的主打招牌产品是啥,以及产地。

    再一看品质,切割整齐,大小匀称,形状规则,每一片饮片加工得像工艺品一般漂亮规整。

    大家都是积年的老采购了,拿起来闻一闻,咬一口,就知道正不正宗。

    “唔……这党参倒是正宗上党参,你们咋卖的?”

    店家连忙拿出价目表,不过,能来这里租铺面的也不是生意小白,长着“火眼金睛”,一看买主的穿着和气度就猜得出应该是医院里的老采购,当即小声说:“零卖是价目表上的价格,但您要是大批量采购的话,可以这个。”他比个手势。

    老采购一怔,这可比他们医院目前正在用的便宜不少呢!

    于是,很快,有人就成交第一笔生意,接下来是第二笔,第三笔……每成交一笔,中间表演台边就放一串炮仗,炮仗声不断,那热烈的气氛就被越推越高,到后来路过的都要进去看看热闹。

    而且,人都有个心理:好东西是有数的,卖出去的越多,剩下的越少,那不停的炮仗声似乎就是在催促大家“快买吧所剩不多了”,于是大家挑选速度都不由得加快起来。

    也有一些散客,则是专门来看热闹的居民,看大家成交就跟大白菜似的,顿时也有点好奇,想着家里正好缺点清火药,缺点炖鸡汤的补药,干脆也买点,反正能打折呢。

    而清音和苏小曼主打的就是一个质量过硬,进来的每一个药商,他们的产品都请专人亲自验过,没有霉变生虫、以次充好、以假乱真的情况,只要用过的,下次还会想到这里。

    于是,很快的,服务中心开票都忙不过来了,买家有序排着队等待开票,卖家则继续在介绍着他们的产品下午还有别的工作安排,清音连忙知趣的把人送到大门口。

    “小石,你这个朋友看起来跟各级领导都很熟啊?”石磊带来的县农业局干部连忙拉住石磊问。

    石磊忙得焦头烂额,明明是来学习考察的,他却像是来做生意的,这里跟人聊两句,记一下,那里打个招呼,攀谈几句。“啊,啥朋友?”

    “就你说这个清医生。”

    “哦清医生啊,她是一位好医生,等等,老乡你这个黄芪不错嘛,种子是自己留的还是哪里买的?啥,听不清?我说……”

    众人:“……”

    合着小石今天又是来踩点打探消息的呗。

    清音送完人,回办公室喝点水,下来的时候,交易大厅依然人山人海,她顺着记忆来到一个位置很好的档口门前,就见一名女同志正跟人前后左右的忙着介绍药材,虽然还带点乡音,但她头发剪短,露出光洁的额头,一身得体的白衬衫工装裤,看着就格外的干练利落。

    清音一直等到这批顾客去排队开单,她才走过去,“兰花姐今天生意咋样?”

    “好着呢!我都不敢想象有这么多人来问价,问了还基本都买了,你说这些人兜里得有多少钱啊?”她平时在外头卖药材经常是口水讲干,别人也不一定买,可今天,她只需要介绍一遍,感兴趣的追问几个问题,人家就去买单了!

    更别说,她们现在还合伙搞出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逍遥茶公司,知道逍遥茶就是前段时间声名大噪的羊屎茶,大家伙就是不买也要来看看热闹,看茶的和买药的人群几乎达到了一半一半。

    “你这位置好吧?”

    兰花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好好,这可太好了,人家一进来就能看见我的档口,随便看几个就能下单,哎哟喂我可说好了啊小清,等上面三层楼开业,你也要给我留两个好位置。”

    “怎么,一个档口你还不够?”

    “照今天这架势不够,我还得再招两名工人来帮忙才行,哎呀我先忙了,待会儿再聊,啊。”

    “她的生意真好,今天业绩应该十分可观。”石磊走过来跟清音说。

    “怎么样,看了一圈,石干部有没有什么收获?”

    石磊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他今天可真没白来,他第一次见识到,原来中药材还能这么买卖,原来张兰花同志做生意这么热情,以她为首的这批利州药材老板里,就数她生意最好。

    而她生意好,回去就是最好的宣传,会大大增加老百姓种药材的信心和决心。

    “不瞒你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给乡里百姓做动员工作,但大家穷惯了,不敢轻易放弃种粮食,怕饿肚子。”所以愿意种植的人还真不多,但有了张兰花这个好例子,或许效果就不一样了。

    清音鼓励两句,看时间差不多,就邀请他一起吃中午饭。高幺爷守好高家村大关,不让村民来闹事,清音也投桃报李,在批发广场里给他们盖了二三十间简易小棚子,让村民可以进来摆摊卖小吃。

    当然,占用批发场地,肯定不是免费的,每月得按时缴纳租金和卫生费、管理费,对批发市场来说就是一笔小钱,但对于没工作的高家村村民来说,这就是一门养家糊口的生计。

    有了这样的生计,谁还愿意背井离乡出去打工?就连高小兰的母亲都不愿去小餐馆刷盘子了,进来里头卖煎饼和凉面凉皮。

    清音随便找到个卖快餐的小摊,点了两份蛋炒饭,再来一碗免费汤,边吃边聊。

    这些小摊以后就是跟批发市场共存共生的关系,批发市场好不了,他们也好不了,所以每一个摊贩都非常热情,主动跟他们搭讪,问他们今天买了啥,以后要是还买药,记得一定要来这里,这里的药材质量可是全省最好的,价格也是最公道的。

    石磊笑起来,卖蛋炒饭的还知道药材质量?这广告可真会打!

    清音下午还要出诊,吃过饭就赶紧回厂里上班了,最终的销售额是苏小曼晚上亲自送过来的,“咱们今天可真是来了个开门红。”

    清音看看营业额,确实非常可观,比她们预期的超出很多很多,账单一直兑到晚上十点多才兑完,“小曼姐先坐下休息会儿,咱们慢慢聊。”

    孩子渐渐大了,花姐一个人就能照顾得过来,时不时元卫国还搭把手,苏小曼倒还真不急着回家,“成,实在是累死我了,今天一直到八点钟关门,还有好些顾客不愿出去呢,问咱们明天早上几点开门,八八折优惠还有没。”

    “有的商户则是磨着我报名登记,想要上面几层开业的时候租个好位置,我没答应,到时候肯定是按照抓阄和先来后到的顺序。”

    大家尝到了甜头,剩下几层档口的出租就不成问题了,甚至哪怕是提高租金,他们也愿意。

    不过,批发市场的头三年,她们都不想提高租金,毕竟除了租金之外,她们每天的营业额里还有12的抽成,这样的比例已经不低了,批发市场回本只是时间问题,一旦彻底回本之后的n多年里,挣多挣少都是赚头,没必要竭泽而渔。

    顾妈妈把小石头哄睡后,过来见她们还坐着,“肚子饿了吧,我给你们烙红糖花生饼吃。”

    她不是询问意见,而是告知,面团是发好的,花生米是早就舂好的,三下五除二,一盘饼子就端上桌。

    清音和苏小曼盘腿坐在地板上,隔着垫子,温度特别舒服,红糖饼外面软软的,一咬一口红糖汁和花生,那叫一个香甜,俩人用手接着,吃了好几个。

    “顾大妈您这手艺可真牛,外头都说东大街的红糖饼好吃,每天那么多人排队,我看啊,那是他们没吃过您做的。”

    顾妈妈哈哈大笑,“音音从小喜欢吃,我以前就喜欢给她烙。”

    清音笑着看着她,原来的小清音其实一直有人爱她,关心她,只是她还不够成熟,没有那么敏锐的观察力。不过,她已经很多年没梦见原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在那个世界应该已经大学毕业工作几年,或许都结婚生娃了,有年富力强的爸爸妈妈疼爱,她应该过得很幸福。

    顾妈妈也很喜欢聊年轻人的话题,这聊着聊着,忽然说起最近北城区杀人案,“哎哟,我听外头的人说,这次被杀那一家三口,有点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清音又炫了一个红糖饼,不怕胖就是好。

    “我听人说,那一家三口不是啥好东西,两老以前在旧社会就是给人当龟公的。”

    清音皱眉,“他们女儿年纪应该不大吧,要是在旧社会就当龟公,那怎么说现在也七十来岁了吧?”没可能他们闺女才怀孕。

    “听说那女儿也不是他们自己生的,是从外头捡回来养大,准备在家招婿给他们养老的。”

    苏小曼点点头,“我也听说了,一家三口都不是啥正经人,老两口是龟公,女儿以前还在舞厅和发廊上过班,那怀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

    可能是看多了后世网络世界给遇害女性泼脏水的事情,清音皱眉,“人都去世了,外面传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太不尊重人了吧。”

    苏小曼顿了顿,“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真的,公安已经从他们家里搜出好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和药品,还有安全套,邻居也作证他们一家三口没啥正经工作,吃的穿的却不差,肚子里的孩子还真不知道是谁的。”

    “你大哥回来也是这么说的。”

    因为一直抓不到真凶,满城风雨也平息不下来,顾全被已经把那家人的情况摸得滚瓜烂熟。查到的几百只安全套和各种壮.阳.药也是真的,甚至经过布控和走访,连曾经的嫖.客都找到不少,那些人都是怂货,随便一问就承认了。

    可以说,那一家三口做这种“生意”是已经查明,铁证如山的事。

    清音叹口气,看来还是自己思想落伍,现在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各种新兴“职业”层出不穷,就连这种新时代“暗.娼”都开始冒头了。

    “这样的话,那找凶手岂不是愈发困难?”

    “可不是,一开始怀疑是孩子亲爹,可亲爹是谁都找不着,后来又说怀疑是瓢客干的,可干了这种违法的事,谁敢承认啊。”

    清音点头,新闻里因为嫖.资纠纷打架斗殴甚至杀人的案子也不少,她只是同情顾全。后世不习惯用现金支付,只要是电子支付都会留下凭证,要找很容易,可现在,人口流动性又大,又没有监控啥的,想要找到这些曾经有过交易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一家子都不是啥好人,只是可惜了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顾妈妈念了句阿弥陀佛。

    苏小曼倒是不这么觉得,“他要是出生后知道是在这样的家庭,或许还宁愿自己没出生呢。”

    三人一想也是,又聊几句就各自散了。正巧苏小曼要走的时候,顾安回来了,清音就让他送送她,她一个女同志也不安全。

    五分钟后,顾安回到家,“这么快就送到了?”

    “没,元卫国刚好来接她,半路遇到。”

    清音笑起来,感觉自己身边的丈夫们都还是很负责任的呢,无论谁家,老婆晚上出门,丈夫都会来接一接。

    “我怎么听说姚大嫂还在育种中心捡垃圾?”

    顾安扯了扯嘴角,“她乐意。”

    “你这家伙,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别说不相干的人,我去洗澡,等我。”最后两个字是凑过来说的,热气呼在清音耳朵上,她感觉整个人都是酥酥的。

    心说小样儿,待会儿上了炕,我让你全盘招供!

    然而,事实是,最后又是以她腰酸背痛的求饶终结,直到睡着她都想不起来“招供”的事。

    睡眠好像具有神奇的治愈能力,第二天一大早,她腰酸背痛的毛病全没了,还特别的神清气爽,进了诊室感觉连空气都是清新的,果真那啥就是中年夫妻的加油站啊。

    一个上午,清音精神头十足的看了45个病人,最后五个还是大老远过来的加号,看完最后一个,处方签和门诊日志锁好,清音洗手。

    整天坐着都要坐出颈椎病来了,下午有空的话请李姐帮自己推拿两把。清音正想着,门口忽然又来了一个病人,“下班了,下午再来吧。”

    病人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个子不高,皮肤有点白,小平头,甚至还戴着眼镜,特别斯文,“清医生你好,能不能给我加个号,我平时工作忙,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才请到的假。”

    清音比较通情达理,一听是请假过来,就动了恻隐之心,反正多看一个也就十分钟的时间,她大不了回家不睡午觉就行,来办公室随便趴会儿。

    “行吧,那你进来吧。”一般加号她都是先看,看了再出去挂号费连着药费一起付钱。

    男人把门关上,又将窗帘也拉上,这才斯文的坐下。

    清音挑眉,这么注重隐私,要么是生的病比较隐私,害怕被人听见或者看见,要么就是生性警惕。

    男人轻咳一声,脸微微有点红,“清医生,我今天是慕名而来,想找你看一个怪病。”

    “先说说看,哪里不舒服。”

    “就是,我那个,下面老是支棱。”

    要不是他的神情还算在正常反应内,清音差点以为他是来骚扰的。上辈子在男科和泌尿外科轮转的时候,因为年纪小,面皮薄,遇到一些油腻下头男,她也跟几个护士妹妹一样被调戏过。

    不,那应该叫性.骚扰。

    清音眸光静静地看向男人,“窨井经常勃.起吗?多长时间了,大概什么样的频率?”

    男人见她神色冷静,完全没有一般女同志的羞涩,肉眼可见的松口气,“对,就是有两年了,每天晚上十二点到第二天早上五点之间特别强烈。”

    清音怔了怔,“每天如此?”

    “嗯,中途几个小时一直保持那个状态。”

    “结婚没?”

    “结了,但过完夫妻生活只会阮下去一两个小时,没多久又起来……我保证我真的没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它就是……”

    清音心说,见过不举的,举而不坚的,坚而不久的,“强”到这程度的倒是第一次见,多少男人“梦寐以求”啊。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然而,很不幸,他这也不是好事,是病,叫阳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