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寇越回到家稍微拾了一下,坐到电脑前,开了直播。寇越的直播间人数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二百来人,此时由于断播半个月之久,只剩下小猫三两只。寇越安置好镜头,便开始跳绳,只是脑子里一直想着曲殊同,心不
寇越是大学毕业以后开始偶尔直播的,她不图谁的打赏,只图能有人实时陪伴。
寇越大学毕业以后不肯考研、不肯考招教、不肯考公务员,跟王馥之间的矛盾就变得不可调和。王馥眼看掌控不了寇越了,愤而将之驱逐出家门。
寇越拖着行李箱离开家时身上只有三千块钱。她有两个选择,要么跟人合租,要么去住地下室。但她两个都不愿意选。房产中介翻遍了房源,最后无奈地说,有个一室一厅的房子,没有电梯,但是采光好,地段也好,价格是市场价的一半,就有一个问题,出过凶杀案,你敢不敢去住
寇越当然是不敢的,但赤贫给了她无上的勇气。
房子确实是个好房子,但也确实符合它出过凶杀案的设定太寂静了。
大三独自生活时,因为白天里都是同学间熟悉的嘈杂,所以夜里独自一个人并不感到孤单,反而有一种偷闲般的享受。但毕业求职时却大不相同。白天里你带着简历
一个雷雨天,寇越
当晚寇越坐
最开始是一周两次直播,也不固定做什么,就根据自己的实际需要来。有时候跳绳或做瑜伽,有时候拼乐高,有时候写。值得一提的是,寇越
寇越偶尔也跟弹幕聊天,最开始是一问一答模式的,十分枯燥。但大约一两个月以后,她就
这天直到下播,直播间最高
寇越下播以后一抹汗就去洗澡了,洗完澡裹着浴巾蹲
曲殊同那样的人,网盘里不应该都是晦涩难懂的资料吗也会有那种视频她忍不住想。
曲殊同用禁欲脸讲这样的话实
曲殊同跟寇越道别以后压着马路回医院值班去了。
曲殊同两个月前自纽约长老会医院辞职,
科里的周主任有台大手术,片刻就要进行,手术预计时间六到七个小时。曲殊同
周主任哼着雪山飞狐的主题曲打开自己的置物柜。他转眼看到一动不动的曲殊同,朗声道“小曲曲医生醒一醒”
曲殊同默默竖直了脊背,道“没有睡。”
周主任闻言自储物柜后面探出脑袋,他一语不
曲殊同道“唔,是。”
周主任满眼泪花忍不住遥想当年“我
高颂自己没有多想,寇越和黄瑜晴也都欣然接受。三个人都是粗线条,所以彼此面上都是稀松平常的神色。黄瑜晴甚至还挖出一件米黄色的针织长裙喜滋滋地去往自己身上比划。
“喂,如果有人问你额头上的淤青哪儿来的,你准备怎么说” 高颂盯着寇越脑门儿上的淤青,半晌,突然问。
“我就说撞到刚擦过的玻璃门上了。” 寇越不错眼珠地盯着手机屏幕,很上道地回。
高颂满意地正要点头,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自己的行径特别像个蛮不讲理且吝啬的傻丨逼吝啬地用旧衣服堵寇越的嘴。而她本身并没有那样的意思。她不自然地轻咳了咳,伸手虚指寇越手机的聊天页面,不自然地道“你如果有别的事情要忙,黄瑜晴一个人跟着就行。反正影视城就
“行,我就跟着过去看看,没什么事儿的话再回来。”
寇越正要把手机起来,屏幕上突然跳出了语音通话申请,她看到对方头像上瑞气千条的o,面上立刻露出了喜气。她
黄瑜晴听着寇越流利的英语,不由露出羡慕的神色。寇越也是从一个拎包端盒饭的普通艺人助理做起的,但甚至不到两年,她就做到了执行经纪人的位置,再过一两年,也说不定就是大经纪人了。而反观自己算了,不反观了,生气。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是中专毕业,当初没什么更好的选择,所以来做的助理。她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当初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也来做助理供人差遣
寇越
温度刚刚爬升到二十度以上,因为西伯利亚寒风带来的两场雨,再度降回到十度左右。雨夜,寇越正泡着脚好不容易搞到的剧本,突然接到曲殊同的电话。
曲殊同问寇越,她妈妈是不是叫王馥。
曲殊同刚刚听到王馥跟人打电话,嘴里提到“寇越”的同音名字。如果是其他烂大街的名字,他也就不当回事地过去了,但“寇越”这个名字并不常见。
寇越急匆匆赶到医院,王馥脑门儿上缠着绷带已经睡下了。王馥
曲殊同介绍完情况,低头盯着寇越的脚,半晌,有些跑神地道“你没穿袜子。”
值班护士默默将眼睛瞪成了灯泡。
寇越闻言也一起低头盯着自己的棉拖。她何止是没穿袜子,她来的时候脚都没时间擦干,此刻棉拖里面的毛毛是湿的,她的脚掌凉得跟冰碴子似的。
此时是四月初,北方正
曲殊同一语不
“没有新的了。”曲殊同喃喃道。
“是洗干净的。”曲殊同转身望着她。
寇越盯着那一沓袜子看,她怀疑曲殊同记错了,眼前这些应该全部都是新的。她不相信有人能把袜子洗干净成这样。但接过来一双仔细翻看,不得不信了布料接缝那里起了几团比芝麻粒大不了多少的细毛球。
寇越既然借穿了曲殊同的袜子,索性也借穿他的备用鞋。但两人脚码相差太大,鞋子即便系紧了鞋带,也仍是用力一踢就会被甩脱。曲殊同默默给寇越捡了两次鞋,第三次弯腰时终于回过味儿了。
曲殊同拎着鞋站
曲殊同想起
时研自称自己没醉,但讲话却颠三倒四的,他大着舌头喋喋不休。
“寇叔叔不撒谎,大的小的善意的歹意的都不撒,也大方,谁有难处吱一声就出钱出力,越越妈因为这个没少跟他吵架,嗝,他是我长这么大最服气的人但我那时当着所有人的面真没有其它选择,你说我能怎么办,小马也无辜,她什么都没做,却
“越越,嗝,越越的脾气啊,软磨硬泡都不好使,从小就这样所以你明不明白,虽然我跟越越之间没有,嗝,什么都没有,但是我非要跟小马
曲殊同耐心听完时研的唠叨,突然问“你女朋友知道你跟寇越之间什么都没有吗”
时研打了个酒嗝,不假思索道“她当然知道啊。”
曲殊同“我脑子长得跟别人不一样,是非观念不强。我其实并不
曲殊同顿了顿“我一直以为寇越喜欢你。你女朋友知道实情,却故意误导
时研低低笑着,半晌,喃喃道“你们这些人跟大街上那些闲着没事儿乱嚼舌根的有什么区别你们
曲殊同平声道“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最下面的楼梯间里突然传来女人压抑的哭声,寇越抓着栏杆往下看,却空空荡荡的不见人。显然即便是深夜,女人却也妥帖地将自己的崩溃
曲殊同一言不
寇越点点头,伸脚重新穿上,她抹了抹脸,没事儿人似地笑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饭,谢谢你特意打电话通知我。”
曲殊同一愣,微微勾起唇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