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次日醒时,窗外的天呈铅色,昨晚她睡得并不好,手撑着床边坐起来,肩处掩着被子,她望像窗外,思绪飘得很远。
她梦到裴即白了,不是现
和裴即白幼时的相遇实
以至于他们后来成为朋友,身边的大人都深觉不可思议。
冬青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翻身,摁下床头柜上的开关,骤然亮起的白织灯,有些晃眼,她眯着眼适应后,起身,准备去葬着许琼岚的墓园。
屋里静悄悄的,冬昌明和林清还没起,冬青松了口气,她害怕面对他们。
她不讨厌林清,林清这样的后母,是很不错的,待人和善,面对冬青时不亢不卑,抛开所有的不谈,她甚至是喜欢林清这个人的。
林清和许琼岚是两种完全不同性格的人,她很庆幸冬昌明
人到了这个年纪,身边有个人陪伴总是好的,尤其是她常年
理虽是这个理,但她心底,总有个地方是留给许琼岚的,她害怕,冬昌明如果忘了许琼岚怎么办。
如果他忘了,那这世上,就只有她冬青念着这么个人了。
许琼岚所
墓碑上的照片已褪色,却依稀能从中看得出温婉的清秀。
冬青一言不语地蹲下,将落
许琼岚
只可惜她走后,这心愿没人替她完成,她依旧囿于这仄小之地。
冬青祭拜后,没有立刻离开,她对许琼岚的情感是复杂的如果不是因为许琼岚,她和冬昌明后头本不需要吃那么多苦。许琼岚因羞愧一走了之,留下他们父女二人替她受过,她是怨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那股怨愤被岁
月蹉磨,原本的怨气只剩下对许琼岚的疼惜,许琼岚为家庭的付出,让她没法恨。
可她释然了,却害怕知道冬昌明的答案,毕竟许琼岚真正对不起的人,不是她。
冬青静静地站
天渐渐转晴,太阳剥开云层透出来,是个久违的晴天。
她拾好心情,从墓园离开。
回市区已近中午,冬青往州城的车票是下午两点,她本就没回家的心,这个时间点更是给足她借口逃避。
给林清拨了个电话,阐述原因后挂断,利用间歇的时间
人刚站
女孩抬头,眼里噙着泪水,雾蒙蒙地望着冬青“对不起。”
冬青觉得面前的人眼熟,正打算开口,女孩的手机响了,她又道了句“对不起,实
语毕,从链条包里掏出手机,担忧地望着冬青。
冬青笑着做了个没事的口型,女孩这才回视线,接通电话,转身离去。
女孩略带着急的背影印
她曾远远见过一面,那时她站
她是裴即白即将要娶的那人。
冬青原本伸出想要推门的手停下,放回身侧,下意识偏头,透过透明的落地窗,看到坐
她细细回忆那个女孩的一举一动,声音是温柔的,举手投足间更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这样的人,太容易讨男人喜欢,即使是她也讨厌不起来。
是很般配的俩个人,作出这个结论的冬青,不知为何,竟有种解脱的感觉。
她无暇去想,那个女孩为何是哭着从咖啡厅跑出,也无暇顾及裴即白为何没有追随而出。
她心底潮湿一片,陌生的情绪像风灌进她的身体。
是解脱了对吧
这段无疾而终的欢喜,也许就只能到这里,日后他的悲欢喜乐都与她无关,又或者,从前也未有过关联。
这杯咖啡,冬青到底没喝。
咖啡厅内的裴即白晃眼间似是看到个熟人,鬼使神差地起身,迈步走到门外,街上的人行色匆匆,没人为他驻留。
他
没有自己要找的人,裴即白没再停留,选择驱车回家。
他家早
家里只有冯雅淑和负责卫生的保姆,空荡荡的屋子,空旷极了。
见他回家,冯雅淑原本停
裴即白避开她的手,拿着衣服往楼上走。
冯雅淑对他的态度不甚
裴即白步子顿住,手臂内肘搭着衣服,他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扭头望向漫不经心的冯雅淑,反问道“爸呢”
冯雅淑脸上露出异样的神情,她双眼眯着,嘴角斜扯着,整个人看起来尖锐极了,音调不自觉拔高,阴阳怪气地开口“你管他干嘛,不知道
裴即白视线停留
“妈,”裴即白开口,声音平静,“我们不会结婚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
不出所料,他听到了冯雅淑破了音的喊声“为什么我跟安安的父母他们都约好年后就办婚礼,”冯雅淑箭步蹿到裴即白身前,拽住他的胳膊,“是吵架了吗”
裴即白始终无话,她愈
“妈,我今天已经提了分手了。”
“你提的,你有什么不满意安安性子又好,模样又周正,家境佳,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裴即白解释道“我太忙了,安安也还小,她想要的,我给不了。”
他想将自己的胳
膊从冯雅淑手里拽出来,但冯雅淑捏得指尖泛白,裴即白将力气放松。
“安安现
裴即白看着冯雅淑这样,心上像是坠着一块铅,很多时候,他觉得冯雅淑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无法沟通,跟他有关的事,他总率先会替他决定。
他挣开冯雅淑的手,说“妈,我们已经分手了,”见冯雅淑还想再说话,他下了剂猛药,“强扭的瓜不甜,你也不想看我们以后,变成你们这样的怨偶吧。”
这句话的杀伤力颇大,冯雅淑彻底熄声,他趁冯雅淑没反应过来时,选择上楼,走到一半听见冯雅淑
他步子顿住,胸腔那股气下沉,没回头,也不答复,径直回房。
回到房间,他将衣服搭
试卷里褪色的除了自己的字迹,还有另一个人的。
它带着另一个时空的积怨,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