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
绛红色的骨灰坛和尸体的血水慢慢汇合, 流成长青宫最后一抹颜色。
连按歌抱着两个骨灰坛坐
殷成澜伸出手, 让灵江飞上来, “我们走吧。”
这个地方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
从皇帝咽下气的那一刻, 这里的繁华辉煌, 光夺目, 至高无上和权豪势要都和他无关了。
那些留
灵江的呆毛
殷成澜摩挲着他的羽毛“不必担心, 余下的该交给睿思了。”
袖中游丝飞出, 带回沾尘的圣旨, 殷成澜细心拂干净, 放到一只骨灰坛上, 道“他生来就有帝王之像,注定要成贵人,与其说是我利用他复仇,不如说是相互利用,睿思他绝非池中之物啊。”
他手上的小崽子听不明白这么长一句话,只能听懂熟悉的名字,就抬起小翅膀
殷成澜看不懂它的奇奇怪怪的举止,问灵江是什么意思。
灵江作为跟哪一方都语言不通的中间鸟,内心甚是操蛋。
他从不操心的脑袋破天荒的操心了一会儿,默默惆怅的想到,长此以往,他们一家三口如何交流是好。
一人一鸟一以为自己是猫的鸟,他的鸟生还能更复杂吗。
殷成澜说不再插手宫里的人,便不再插手,只将自己培育的影卫和亲信留给睿思,自己带着连按歌趁夜色离开皇宫。
马车一路绝尘,留下风尘滚滚。行至二日后,连按歌带他们来到一处乡野之地,碧空如洗,白云如棉,满山都是摇曳的黄色油菜花。
花海里,一只小兔子撅着屁股正
小兔子远远看见马车上下来两人,头顶上还飞着一只小鸟。
小兔子激动的一叽,撒丫子就朝那边蹦去。
小院前,山月带着图公子出来见人。
殷成澜坐
要是岁月从未老去,该多好。
山月眼眸如水,喉结滚动,低声说“阿图,这便是我常说的十九爷。”
图柏酷酷的向男人点了点头。
殷成澜也介绍,指着肩上拎着小鸟崽子、炸毛烦躁的小黄鸟道“这是殷某的夫人和犬子。”
怎么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变态。
小黄鸟冲二人客气的啾了一声,示意他和山月见过面了。
图柏一见小黄鸟和它爪子里的小鸟崽子,当时就笑了,用胳膊肘捅山月,大咧咧道“哎呀,真的有拎着小兜兜的鸟哎,哈哈哈哈哈哈。”
小黄鸟“”
他把小兜兜拎起来用小翅膀抱到怀里。
于是图大爷笑声更响亮了。
哎哟,这么丁点大的鸟,还学人抱娃,学的真像哎
小黄鸟“”
这兔子是不是疯了
裤脚被扯了扯,图柏低头,看见他家小图虔张开爪爪要抱抱。
图虔小兔子站到图柏手掌上,爪爪里捧着一束油菜花,含羞带怯的瞅着小兜兜里的鸟崽子。
“小
殷成澜把小崽子取出兜,也放进手心,探过去,小鸟崽晃晃悠悠的站着,跟只蠢鹌鹑一样,它的小黑眼亮晶晶的,好奇的用小翅膀戳了下这只对它而言颇大的小奶兔,然后小身子猛的往前一扎,一下子冲进了图虔软绵绵的怀抱里,把人家扑倒了。
爪里的油菜花漫天飞舞,小鸟崽趴
白白白白它最喜欢白白了。
图柏“”
他家兔兔
小院不大,独立绝世
山月早已拾出两间屋子留给他们歇息,屋里晒过阳光,散
灵江带着小鸟崽
灵江站
山月无意间瞥见,觉得自己的肉都跟着一疼,反观十九爷,依旧面色如常,风雨不动,显然是被欺负习惯了,早已修炼的炉火纯青。
他暗自咂摸,余光看见蹲
“你松不松开嗯你这个小流氓”图柏瞪圆了眼,“你竟然敢吃我儿子的豆腐,松手,不,松爪,松开你的小肉翅”
图虔小奶兔软绵绵的肚皮被小鸟崽死死扒着,它痒的不停的叽叽笑,捂着肚皮
图柏分不开,只好站起身,看向殷成澜肩头的小黄鸟,气闷道“这位鸟兄,管管你家崽行吗。”
还要不要礼义廉耻那啥啥了。
灵江没有同情心的冷冷看他一眼,你管,你行你上吧。
最后,还是殷成澜出手,问小鸟崽子吃不吃饭饭,这才把浑身扎满草茎,脏兮兮的小东西叫回来了。
回来前,还恋恋不舍的啄了啄图虔粉嫩嫩的长耳朵,被图大爷没好气的丢走了。
月明星稀,晚风吹遍山野,淡淡的花香萦绕
身上的小黄鸟拱到他脖边,用脑袋亲昵的蹭了蹭他的唇角。
殷成澜苦笑“我没呸呸呸”
一张嘴,吃了一嘴鸟毛,于是苦笑变成了忧愁“灵江,你掉毛了。”
不会要秃吧。
小黄鸟“”
小黄鸟学着小鸟崽子森气气,鼓着腮帮子,奶凶奶凶的瞪着他。
殷成澜嘿嘿一乐,握住小黄鸟使劲亲了几下,然后将他放到枕头上,侧身与他对视。
望见那双小圆眼里的担忧,殷成澜道“我只是有些不相信他真的死了。”
十年恩仇,一夕得报,那些积压
如今,纵然风轻云淡,那些压
灵江明白他的大起大落,患得患失,他从始至终都如此清晰明白。
但是殷十九,你要笑的,以后你完完整整都是我的了。
“啾”灵江开口想告诉他你是我的了,张开嘴,却又抿了起来,只好静静的把头靠过去,往后我们就这样相依为命吧。
殷成澜心里
第二日一大早,殷成澜去见山月商谈一些事儿,被窝里的小鸟崽乱糟糟的钻出来,一睁眼就要去找白白玩。
灵江盖着被子角,四仰八叉睡得鸟事不知。
小鸟崽子
灵江偷偷将眼皮撩开一道缝隙,心道,蠢鸟,你永远叫不醒一只装睡的鸟。
殷成澜与山月交换了些关于皇宫里的消息,他说着不管,也不是真的不管,必要时仍旧需要暗中给予睿思帮助。
谈罢,山月备好了早膳,道“不知夫人和小主子可否吃得惯。”
殷成澜笑道“好养,都不挑食。”
山月道“用过早膳,若是小主子愿意,可否带他出来和阿虔玩。”他抱歉道,“阿虔似乎很喜欢小主子,今早天一亮就要出门找小主子玩。”
殷成澜道“好。”
山月又道“小主子名唤什么阿虔想送一个印章给他。”
“印章”
山月干笑“是胡萝卜刻的,阿虔是兔子成灵,所以”就很会啃胡萝卜。
殷成澜恍然大悟“犬子名唤,额”
卧房里,灵江正试图教小鸟崽子学鸟叫。
殷成澜操控轮椅飞快进来,说“我儿竟还没起名字,灵江,给他起个名字吧。”
说着翻出笔墨,
“你来看看哪个好。”
灵江看了一眼,不搭理他,噘嘴教小鸟崽子啾啾叫。
“啾”
小鸟崽子坐成一个小汤圆,学着他的嘴,嘟起来“喵”
灵江“啾啊”
崽崽“喵嗷”
灵江“啾”
崽崽“喵”
灵江“啾”
崽崽“喵”
灵江“啾”
崽崽“喵”
灵江“啾啾啾啾啾”
崽崽“喵喵喵喵喵”
灵江“喵”
崽崽“啾”
灵江“哈哈哈哈哈哈”
这傻鸟终于学会啦。
崽崽“”
崽崽“”
崽崽“”
小鸟崽子幽怨瞅着他,一脸恍恍惚惚,至今都不相信他是怎么学会啾啾叫的。
灵江笑眯眯看着他那副傻样,飞到殷成澜手边,爪子沾了沾墨水,
殷成澜“”
文武双全的前任大荆太子爷想了想“哦,好,挺喜庆的。”
崽崽“”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