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靳野最后的拒绝起到了效果, 自那天之后的五年里,他的确再也没有见过那只白毛赤眼, 顽劣黏人的小狐狸了。
靳野
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是十恶不赦之辈,小家伙留
说到底,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话虽是这么说了
银月坐
青年抬手合上大门的功夫, 枯枝上扑棱棱掉下几簇积雪, 其中一簇更是跟长了眼睛似的,
墨琅饶有兴致的和那只小眼睛对视了一会儿, 把银月的心声说了出来“我怎么觉得, 老大你的动物缘是越来越好了”
靳野低下头。
大概是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那雪团的身子微微一僵,赶忙挥了挥小翅膀,将自己抖落的雪花拍下去,又欲盖弥彰似的一屁股
靳野没吱声。
银月对着那只浑身雪白的团子打量了一会儿,并不意外的道“这只和昨天那只好像不是同一只。”
“岂止是昨天,和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都不一样,”墨琅凑过来,他伸手想戳一下那只小肥鸟,可后者显然并不乐意搭理他,顺势
眼见着白团子翻身蹦到靳野另一边肩上,墨琅只好遗憾的回手。调戏团子是小事,可对靳野动手动脚,那恐怕就是不要命了。
“我现
靳野不置可否。
他没管那只仿佛
靳野走下台阶,看向两人“都准备好了”
银月张口欲答,那小肥啾却敛起羽翅,将自己重新团成了一团,趁靳野和两人说话的功夫,它抬头看一眼青年的侧脸,悄咪咪的蹭了一下,然后又蹭了一下,然后又蹭了一下,然后然后它就就被靳野伸手捉了个正着。
他伸出食指,轻轻的戳了一把小家伙的头,没好气“你还蹭上瘾了”
察觉到靳野并不是真的生气,小雪团拍了拍自己的小翅膀,抱住他的食指,轻轻的“啾”了一下。
靳野“”
他这是,被一只鸟调戏了
没有给靳野反应过来的机会,小肥啾十分聪明的贯彻了一个流氓的行为准则,亲完就跑,绝不纠缠,待靳野回过神来,那雪团已然展开翅膀,飞回了枝桠积雪间,看起来又与一簇雪团无异了。
银月轻咳一声,选择性的无视了自家老大被一只还未开智的肥啾占了便宜的事实,正色道“是的,从妖王殿下山的路只有一条,不出意外的话,赤金一定经过那条道。”
墨琅摸了摸鼻子,语气轻松道“看来我是没法知道明天的肥鸟是什么颜色了。”话音刚落,一团雪球石子似的砸
这会儿他看起来神色平静又轻松,是以往一般的玩笑模样,却丝毫没有了和毛团子玩闹的兴致,显得意兴阑珊起来。
此时今日,距离当年平云城破,已经过去了足足五年。
五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比如
众所周知,妖王一向对这种无身份无背景的流浪小妖青眼有加,一来他们大多要求不高,不贪心,二来他们远比寻常的成年妖修敢拼,不要命,更不怕死。
毕竟,
赤溪的死并没有给这个小团体造成太大的打击,因为这就是猩骨山的现状,但的确也有些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改变了譬如一向无肉不欢的墨琅一夜之间对以同类妖修为食丧失了兴趣,银月变得更加沉默少语,但
唯有靳野,看起来似乎一点也没有变。
墨琅告诉他赤溪的死讯时,他也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仿佛并没有把这件事放
可墨琅知道,靳野才是变化最大的那一个。
他看着对方从初入妖王麾下,到渐渐被妖王倚重,成为妖王殿中最年轻的头目,与此同时,这五年以来,所有初到妖王手下的年轻小妖,也有意识的向着三人靠拢,到现
当然,这其中或许也有现任妖王大力扶持的结果没有哪一个国王会希望自己手下的某一派势力一家独大。
管这些年以来,靳野看上去总是风轻云淡的,仿佛什么都不值得他放
所谓血债,当然只能用血来偿还。
炽刺蝎
一方面,这种蝎子的实力的确很强,它们身体的各个部位,几乎都含有剧毒,另一方面,作为猎物来说,炽刺蝎实
不过靳野的目的俨然与觅食无关。
战斗的结果相当惨烈,巨蝎的身体几近四分五裂,事实上靳野也没好到哪里去微白的斑纹与暗红色的血液交织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这都是妖王的吩咐,我只是照做而已啊”炽刺蝎
黑蛟松开它。
身躯微微倒下的同时,巨大的蛟影化出一个挺拔修长的人影来。靳野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炽刺蝎,无声的笑了笑“我知道。”
“那你还”
靳野打断了它,他像是
正如同凡间的皇帝不会允许自己的臣子团结友爱,妖王当然不会希望自己手下的妖怪也拧成一股绳,因为这就意味着他自己离被篡位也不会太遥远了,相比之下,让手下的两股势力彼此厌恶,相互抗衡中保持平衡,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三年前的妖王既然能够因为靳野这一方太过强势,而预谋做掉赤溪,那么三年后的今天,以复仇的名义,让靳野杀掉赤金,灭一灭对方的过盛的风头,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没有再理气息愈
他没有急着回去,而是随意找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山洞躲了起来。
这一战不止是赤金死透了,他身上的伤势同样也不算轻,靳野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因为疲力,短暂的昏睡过去。
洞口的石子轻轻的动了动。
见里头的人没什么反应,又一块石头被顶了起来,露出一个雪白可爱的狐狸脑袋。小狐狸悄悄的挪动了一下,见靳野当真一动不动,似乎真的睡过去了,这才放心的抖落身上的石子碎屑,蹿了出来。
它小心翼翼的盯着靳野看了一会儿,确定对方是真的睡了,这才低下头,用牙齿一点一点的黏碎了药草,让草药的汁液淌进伤口。这里里里外外的忙了半天,把伤口都处理到位了,它这才跳上石块,专心致志的盯着他。
大概是因为真的太累了,青年睡得很沉,小狐狸眨巴着眼睛,不厌其烦的瞅着对方瞧,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躺
小狐狸大惊,它左右看了看山洞。周遭不是泥土,就是小石头,哪有什么
情急之下,它只好三两下用爪子把脚下的土地挖出一个洞,自己毫不犹豫的倒头栽了进去,奇妙的是,就
空荡荡的石洞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野花晃了晃身上翠绿的叶子,心虚的往土地的深处又挪了挪。
靳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