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许罂
许罂家
她把顾星沉领进门后就不管他了,一溜烟儿, 不知蹿去了哪个屋。
顾家虽然贫寒,但文化素养高。
去别人家不乱看、不乱碰、不乱走, 是基本教养。顾星沉就
房子很大,但没见什么人,只有一个中年妇女
过了十几分钟, 许罂才从楼上姗姗下来。
她换了粉色的kitty猫拖鞋, 步子轻快, 走路啪嗒声像跳舞,很有节奏。
许罂诧异地盯了眼顾星沉“你怎么还坐这儿”
顾星沉有点儿没明白。
“你自己玩儿呀”
许罂盯着顾星沉, 呵呵笑了两声, “我所有朋友来我家都自己随便玩儿, 跟鬼子进村似的, 就你来这么久还乖乖坐着。真是个乖宝宝。”
许罂越说越觉得有趣。“顾星沉, 你是不是害羞啊。”
顾星沉清秀的眉头蹙了下。
他不喜欢她说他“乖宝宝”,总觉得她有点儿调侃戏谑的意思。许罂说他娘, 像个女孩儿, 他记得。
“我不是害羞。许罂。”
许罂咬着只汽水儿, 对上顾星沉的眼睛,那黑琉璃的眼珠,有种认真。
少年说“我
我
这句话小时候许罂听着,并没觉察出问题。直到后来长大了再回味,她才明白了顾星沉就是一匹看似礼貌斯文、其实很凶残的狼啊
而她傻乎乎的,引狼入了室。
得到邀请狼先生,会心安理得把人吃掉
可怕的顾星沉
许罂大方地领顾星沉去分享自己的小仓库。
冰箱门被拉开的瞬间,冷气迎面扑上来,冻得许罂哆嗦着摇了摇脑袋。
她尖着手指
顾星沉惊讶。冰箱很大,里头全是花花绿绿的包装袋子。
光汽水,就有好多种。
“喏,喜欢吃什么随便拿。”
许罂牙齿咬着汽水袋子,双手
许罂捡了几包大的,胡乱塞顾星沉怀里,“这些是我喜欢吃的,你尝尝。别跟我客气,嗯”
许罂说就说,还斜着眼睛对他笑,顾星沉觉得她样子有点儿不怀好意。
果然,女孩子忽然把冰凉的手指探入他衣领。
“许罂”
顾星沉忙往后缩。她手指尖儿冰块似的,激得他直缩脖子。
结果是许罂捧腹大笑。
笑得顾星沉有点恼。“捉弄我有那么好笑吗”
“哈哈。有啊”
她得寸进尺,还要来,顾星沉躲不过。
最后,许罂把手指扎
她再使不了坏,才背着手作罢,笑眯眯说
“顾星沉,真逗死了”
分好零食,许罂领顾星沉上楼去写作业。
楼梯上,顾星沉暗暗打量女孩儿娇俏的背影。
不用自己写作业,许罂心情相当好,哼着歌儿,愉快得不行。
顾星沉瞅了她一会儿,想着刚才许罂说的话和笑声。
她好像很爱说“xx死了”,活力四射,笑声也多。
顾星沉有些困惑许罂怎么能够,那么开心
他从没见过这么活力四射的女孩儿。
又调皮又任性,脾气还不大好的样子。
许罂扑进自己卧室,靠窗的那边有书桌,凌乱地散着书包、一些书和试卷。
“怎么,没我邀请不敢进我房间啊”
许罂趴床上看了会儿娱乐杂志,才
许罂 “好啦,我准你进我屋子。”
她手指胡乱一指,“以后,这里、这里、这里,你都可以自由出入。”
顾星沉嗯了一声,才走进去。
许罂又想起
觉得很逗。
但作业还指望人家写呢,她还是知趣地敛,没有嘲笑,而是直奔主题把拖欠一周的作业,全给顾星沉扔了过去。
顾星沉写了一下午作业。
许罂
窗户开着一些,风吹皱纱帘,床上的女孩儿把被子压
空气里都是许罂身上那种香香的气味。顾星沉脸呼吸着,脸有些烫。
许罂睡起来,顾星沉还没写完,她有些起床气,揉揉乱
“你爸妈平时不
“不
许罂吃着麻辣小鱼干,顾星沉余光看见她吃得很香,似乎那玩意很美味,但他吃过,并没觉得怎么样。
对比起来,似乎看着她吃,更享受。
许罂尖着手指,从袋子里扣出一条来,仰头放嘴里,顺势看顾星沉“当然,我也不喜欢他们管我。他们越忙我越开心,乐得自由自
“为什么。”
“要不是他们不管我,我能跟你谈恋爱吗”
许罂说话的时候表情很丰富,眉毛眼睛动个不停,“你说你该不该感谢他们”
“”她思想,可真活跃。
女孩子的小嘴染上油,微微
好像樱桃。
顾星沉看了一会儿,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
那张樱桃唇一开一合,看起来好软。
就是不知道,味道,甜不甜
“喂。”许罂停下来,“你盯着我干嘛”
她皱着眉毛,声音气势十足“我跟你说给我快点写,写不完今儿你别指望我放你回家”
顾星沉缓缓蹙眉,回目光,倒不是怕她的威胁,就是顺顺她意吧。
小嘴看起来软,说话,还真凶。
终于赶
钢笔墨水都写干了好几回。
可谓工程浩大
临别,许罂把手伸过去。
女孩子的手指一根根,白白嫩嫩的,指甲小巧圆润。
顾星沉不是很懂。
许罂舌尖舔了舔牙齿,笑眯眯
“看你这么辛苦的份儿上,给你个奖励。”
“你以后可以随便拉我手了”
回家,顾馨萍
顾馨萍问他做了什么。
顾星沉说“做了一天的作业。”
顾馨萍拿起儿子的手指看了看,确实看见拿笔的手指头那里,硌得
夜里,顾星沉躺
傍晚,他拉了许罂的手,走了十几分钟。
送他去坐车。
她的手儿好嫩。
好舒服。
喜欢
顾星沉一直不知道,他能得到牵手福利的终极原因并不是那天下午他写作业辛苦了,而是
马上到来的,大批寒假作业某学渣急需枪手。
就这样,许罂以牵手为福利,钓着顾星沉帮写作业,一直混到初二上学期开学。
出许罂预料,这大半年来顾星沉办事还挺麻利的。“男朋友”的工作一直干得很不错。该跑腿的时候、该忍气吞声的时候,一点没出错。
所以她将就着一直没想起来“分手”。不咸不淡地留着他。
再说,能把年级第一名呼喝呼喝,让她
年级第一名,顾星沉啊
升旗台上的优秀少年,年级代表。多牛啊
还有就是,跟顾星沉“谈恋爱”后,她再没为作业头疼过。
这感觉不能更棒
哈
然而一切平衡,
顾星沉有点变了。
他身高忽然蹿得很快,声音也有一点开始变。变得低沉。
现
周六下午,顾星沉帮许罂写完作业,小妖忽然想溜冰,就风风火火拉着他去了附近的溜冰场。
人很多,顾星沉不会滑,艰难地靠着场边呆站着。
小妖没心没肺,进来就只顾自己玩儿,把他抛诸脑后。
人群茫茫,顾星沉
这大半年来他都习惯这种情况。
许罂喜欢疯,朋友有多,玩儿起来路数野得不行,根本不听招呼。他架不住,劝不了,就
等她玩儿累了,自然就回来了。
可是这次顾星沉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许罂。
有两人慢悠悠从他跟前滑过去,带过一阵风。顾星沉听见他们
“刚刚哭的那个小姑娘怎么了”
“好像摔伤了吧。”
“要不要送她医院看看啊”
“别管别管,赖上你你掏钱啊”
“也是。社会复杂,谁知道什么情况”
顾星沉愣了下,正
顾星沉心头一跳,飞快解开自己旱冰鞋,冲过去。
“许罂”
许罂瘫坐
“怎么了,哪里伤了”
顾星沉惶急地跪她旁边,把许罂扶
“我、我刚摔了一跤,就一直流血。”
顾星沉赶紧解开她旱冰鞋,挽起她裤管儿。可白嫩的一双小腿,并没伤痕。
“快告诉我哪里伤了你先用手捂住止血,我马上背你去医院”
许罂泪眼汪汪,又生气又害怕,又有些脸红。
蠕了蠕嘴,她脸皮虽厚却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看顾星沉越来越着急,她才用手指指了下小短裙中央的部位,鼻音很重地说
“这儿”
许罂真吓到了,“我是不是内出血我感觉这里一直流血。我好难受,我大概要死了。顾星沉你赶紧送我去医院”
“嗯”
顾星沉顾不上脸红,忙不迭点头,把许罂背起来就往医院跑。
幸好溜冰场过去几百米就是区二医院。
顾星沉稀里糊涂挂了号,工作人员给分的科室。
医院不大,妇科、产科都混
顾星沉看了眼挂号单上的“妇产科”,有点儿懵。但还是背着许罂,赶紧去了。
医生是个中年妇女,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
听她喊了“进来吧”,顾星沉赶紧背着许罂进去,把许罂放凳子上。
然后女医生抬起眼睛,立马傻眼。
顾星沉不是很明白,女医生盯着自己,那种谴责的目光。
“才多大呀”医生盯着挂号上写的是“妇产科”,没错,然后对顾星沉更加嗤之以鼻,“现
顾星沉“医生,快给她看看吧,她伤了”
“行,你先出去等着吧”
许罂哭哭啼啼,把受伤经过描述了一遍,然后女医生才尴尬地
“小妹妹,别怕。你这啊不是内出血,是你长大了。”
女医生笑眯眯,哭笑不得地安慰,“别紧张,你该高兴呢。”
许罂哭得喉咙鼻子又热又痛,肿着眼睛全是疑惑。就觉得女医生神秘莫测的样子,像故事里的狼外婆。
“这、这跟长大有什么关系流血就长大”
许家的父母暴
许罂对这方面,完全没概念。
女医生一边摇头感叹家长教育不到位,一边慈祥地解释“这叫月经。流血代表着你长大啦,现
“”张了张口,许罂吸了口凉气。白嫩的小脸,目瞪口呆。
宝、宝宝
然后女医生给她指了指门口。
许罂看去,正好看见焦急坐
女医生严峻地警告“记住,以后千万离你的小男朋友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