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罂
他们一起抬头,看烟花
顾星沉抬头看她, 然后猝不及防对上许罂俯视下来的目光。他惊了一下,手心冒出一些冷汗,但仅仅两三秒, 他又松了气。
许罂没看见他, 只是随便扫了一眼而已。
顾星沉才想起, 自己身处黑暗,她应该看不见。
许罂似乎对烟花失去了兴趣,缩回屋里。
窗台, 空了。
顾星沉下车来,靠
顾星沉仰头,看向许罂窗台, 慢慢吐了口烟。
刚那一瞬, 他不想被
呵, 多矛盾。
去英国的机票买好了,就
到午夜12点,爆竹声
家家户户都
顾星沉
顾星沉笑了一下,看了眼手机,许罂刚
唉。老了老了,受不了这闹腾啊笑哭
配图是刚她
“才多少岁,就说老。”
顾星沉放大照片,看见自己的车模糊地印
他笑了下,小心地保存下来。
他们新年的,第一张合照。
“怎么了罂罂”许母提着新添置的年货,看一眼吊
超市入口人很多。许罂戴着帽子口罩,回头看着谁。
许母“有狗仔吗”
许罂从背后回目光,“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有人跟。”
“那咱们赶紧回家。”
“嗯。”
许罂替母亲把东西放到车的后备箱,司机开车,母女俩坐
许罂不太说话,许母觉得反常,握住她手问她是不是有心事。许罂摇摇头,“没,就这两天亲戚闹,有点累。”
许母拍拍她手背,让她闭目休息会儿,一会儿路过奶奶家顺便拿开锁工具。
其实许罂一点儿也不困。
她摁下车窗,零下的风立刻刮到脸上,刺得人一个激灵。幸好雪天车速慢,风速不快,还扛得住。
她往后看,下过雪的路面车辆只有一二十迈,有些拥堵。后面两辆车的司机,一个中年大汉,一个女士。并没什么可疑的。
关上车窗,许罂靠着座椅,疑惑地眨了眨眼。
奇怪。
这两天,总觉有人跟。
去奶奶家拿了开锁工具出来的时候,母女俩
许母站
许罂立马报警,然后整个下午都被这事耽误了,去医院给母亲处理耳朵伤口,然后她们去警察局做笔录。
傍晚从警察局出来,许罂一边安慰母亲一边吐槽“妈,都说让你别穿这么土豪了。又是貂又是金疙瘩,不抢你抢谁啊”
“你妈被抢了,你不安慰反而还责怪。”许母白一眼女儿,母女俩都是心直口快的个性,脱口,“也就星沉脾气好,什么都惯着你、让着你。就你这骄纵懒散的坏脾气,哪个好男人愿意宠着你。”
然后许罂愣了下,许母也愣了下,意识到自己提错话题。
幸好许罂只是看她一眼,也没别的反应,继续吐槽“年底盗窃抢劫高
“好好好,貂我不穿了,行了吧”
现
结果小谭兴奋地下车来,把一手提袋东西递过来“太太、太太,东西被人送回来了。”
母女俩都懵了。
坐上车,许罂把手提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耳环,项链,还有包。妈,你看东西少没少。”
“没少没少。连钱包里的钞票都没少。哎呀真是遇到好心人了。”
小谭回头,笑嘻嘻“何止是好心人啊太太,还是个优质大帅哥呢。”
许罂默了一秒。“长什么样”
小谭思考了下,说“个子高,皮肤白,头
“你也真是。”许母说,“没说让人家留下,等我们出来了好好感谢感谢人家啊。送点酬金、请吃个饭什么的,不能缺了礼数。”
“我说了太太。”小谭觉得冤枉,“可人家不愿意。我看他开的车、穿的衣服,都挺贵的,可能不
车往家开,许罂一直很安静,然后忽然问小谭
“那男人后颈窝有没有痣”
“蓝色那种。”
“像朵花。”
夜里,许罂躺
最新的一条状态,还停留
顾星沉的私人朋友圈,通常只有一张没有修过图的照片,再好一点就是配几个字,和他人一样,极简的性冷淡风。
这几条状态,许罂早看过好几遍了,所以扫了一眼就关掉了手机。
“是我想多了吗。”
“为什么,莫名感觉他
今年同学会和去年一样。
头天渣小分队的升级群里就
倒是过去哪里热闹哪里凑的许罂,今年意外低调。她没
初五这天清晨,距离集合时间还早,校园没什么人。
许罂没邀约朋友,一个人开车到了八中,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中雪,果然,许罂刚走到升旗台旁,雪花就密密匝匝的下来了。
仰起脸,雪花一片片落
许罂闭上眼,耳朵里仿佛听见了、曾经无数次听过的,升旗仪式前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
她轻轻跟着回忆哼出声。
脑海里的画面,是个少年,穿着整齐的校服站
许多的画面,少年
而自己似乎没什么变化。就抱着胳膊站
偶尔,升旗台上的少年会向她看来,深沉的眼睛
然后这时候,她就会抬高下巴,得意、骄傲,朝他笑着眨一下眼睛,或者舌尖舔一舔牙齿
许罂睁开眼,脑海画面散。
映入眼帘的,是密集的雪花,从灰白的天空洒下。
她幽幽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大礼堂,教学楼,食堂,人工湖,花园
一路走,一路的回忆。
不知不觉,来到了教学楼下不远的林荫道。
冬天,叶枝秃,停了一树薄雪。
树皮摸起来很粗糙,许罂轻轻摩挲了下,指尖就
曾经,晚自习下后,他们偷偷
“顾星沉。”
许罂轻轻呢喃,眼睛有一点湿。
对不起。曾经,并不懂得怎么爱你。
你一定,很辛苦。
许罂仰面闭眼,泪珠从眼角落下来。
空气很安静。
然后她忽然听见背后有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睫毛颤动睁开,许罂猛地回头。
雪静静的落,林荫道空无一人。原来是只猫
许罂微微失望,觉得自己这几天疑神疑鬼,有些可笑。
顾星沉怎么可能
他们都长大了,各自有各自的轨迹,不会再重合。
许罂继续往前走,没入那片小树林。
一双黑色男士皮鞋,停
显然她没走这条路。
林间安静的冷空气,忽然响起冰冷的质问。
“谁为什么总跟着我。”
许罂从后面出现,站
黑色大衣,落着一肩雪,短
雪簌簌,他像一笔苍劲的浓墨,画
一个背影,已惊艳全世界。
许罂呼吸深了下,然后手指捂住唇,眼睛开始
“顾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