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敏清醒过来, 她脸色煞白,嘴唇起了细细一层干皮。
她睁眼,
然而陈敏敏清清楚楚地记得早些时候
翠微将一个男人
她清楚地记得赵珣的眼神。
赵珣居高临下看着她,眼中是冷漠,仿佛
陈敏敏坐起身来, 扬声道“来人,来人”
翠微赶了过来,陈敏敏一见她,心口火气直冒,她又伸手对着翠微的脸甩了一耳光。
翠微立刻跪了下来,声泪俱下说道“奴婢罪该万死,只是这是太皇太后的吩咐, 奴婢不得不照做啊。”
陈敏敏怔怔“太皇太后”
翠微跪
陈敏敏心里顿然间一片冰凉。
翠微跪
翠微小心翼翼起身, 听见陈敏敏说“去将那个男人找过来。”
翠微大惊失色“娘娘。”
陈敏敏下了榻, 慢慢走到妆台前坐下,她缓缓梳头。
她想起来赵珣看她的嫌恶眼神。
她堂堂魏国公府大小姐,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没想到却栽
赵珣,原来不过是一个来自行宫的人人能欺的皇子。
他一旦得势,却将她踩进了泥中。
她虚度青春,困
凭什么
陈敏敏捏紧了玉梳。
既如此,就休怪她了。
陈敏敏手心
赵珣今日已经撞见了她房中
那为何不坐实这罪名
太皇太后会护着她的,谅赵珣也不敢将这桩丑事抖出来。
陈敏敏用力将玉梳掷
翠微战战兢兢来到门口,她身侧,是还来不及逃窜,也尚未被赵珣下令拿下的陈五。
赵蘅玉天亮醒来,略有意外地
她迷迷糊糊问道“你还没去上朝”
问完她才想起,这里是护国寺。
赵珣早就醒了,他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帷幔,不知
他笑了一下,和着薄薄丝衾将赵蘅玉揽入怀中,他翻身将赵蘅玉压住,想要亲亲她。
她迷瞪的样子像是一只柔软的兔子,让人忍不住欺负。
可他稍微用力,赵蘅玉却已经疼得连连嘶声。
赵珣低头看去,赵蘅玉寝衣衣襟因动作而松散,星点般的红痕一路蜿蜒向下,赵珣回忆起昨夜的事,想起赵蘅玉盈盈的泪,柔弱无骨的拥抱,还有她浑身
他伸手,碰了碰赵蘅玉雪白肌肤上的痕迹,他手指滚热,带着些莫名的意味“疼吗”
赵蘅玉推开了他的手,一大早上就闹了个红脸,她支支吾吾不敢说话,赵珣察觉到赵蘅玉
真受不住”
赵蘅玉眨了眨眼,大着胆子,顺着他的话软软抱怨“疼得很,想来十天半个月是不能碰的了。”
赵珣神色端凝,赵蘅玉盯着赵珣的脸看,一下子紧张起来,她正要改口,忽然察觉到腿上一凉。
赵珣的手已然撩开她的裙底。
赵蘅玉一身的皙白皮肤顿时成了通红的熟虾,她按住赵珣的手“做什么”
赵珣依旧拧着眉“看看伤口。”
赵蘅玉羞愤欲死“骗你的,骗你的”
赵珣向上的手掌停下,顺势握住了她的腿,他将赵蘅玉抱住,头埋
赵蘅玉这才反应过来,赵珣不知何时看穿了她的小小谎言。
她怎能骗过他,他才是说谎的鼻祖。
赵珣一大早上黏黏糊糊,
赵蘅玉坐
赵蘅玉眼露怀疑“你会吗还是我自己来吧。”
赵珣哼道“不过是妇人头上一支钗,有什么不会。”
他伸手,往她
赵珣神色认真严肃,像是
他小心翼翼为赵蘅玉戴上珠钗,珠钗上的珠子却绞住了赵蘅玉的头
赵珣心虚摸了摸鼻子,站起身来,远离了妆台。
赵蘅玉
赵珣说道“来护国寺已经耗上了三天,今日就都回宫吧。”
赵蘅玉手一顿,她小心问道“太皇太后病好了”
赵蘅玉猜得到太皇太后是装病,目的昭然若揭,她却不好和赵珣摊开说。
赵珣是太后的养子,和魏国公府出身的太皇太后关系不一般,他对太后没有多少母子之情,但赵蘅玉却能看出来,赵珣极为尊重太皇太后。
赵蘅玉知道,当年局势未定之时,太皇太后就选中了赵珣。
赵珣听到赵蘅玉谈起太皇太后,神色极为复杂,他转瞬之间面色如常,他说道“不过是装病罢了。”
赵蘅玉隔着镜子端详了赵珣的神色,看不出究竟,她道“装病啊”
赵珣多讲太皇太后,却说道“今日就回宫,这里也没什么要拾的东西”
他不知想到什么,锐利地盯着镜中的赵蘅玉,说道“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人。”
听到赵珣提到这一茬,赵蘅玉决定和他开诚布公。
他生了八百个心眼,若是不说清楚,怕是时不时疑心病都要
赵蘅玉问道“你昨夜进屋,是
赵珣身子一僵,动作极为不自然说道“没有。”
赵蘅玉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赵珣跟前,她按住赵珣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道“你就是有。”
她逼问他“你
赵珣别开眼睛,闷闷说道“我只是”
他握上赵蘅玉的腰,仰头极为认真地看着她“有很多人喜欢你,那些人我从不放
赵蘅玉不解“斐公子怎么了”
赵珣眼中有嫉恨“你从小就喜欢他”
赵蘅玉一怔,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叹了一口气,手指轻柔地摸上赵珣的浓黑剑眉,她道“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
赵珣用力扼住赵蘅玉的手腕,几乎是咬牙切齿“你果真喜欢过他”
赵蘅玉怔怔“我不知道,我从前喜欢过他么”
赵珣眼见赵蘅玉似乎被他点醒了什么,心中一慌,忙改了口“别想了,你不喜欢他,斐文若一个伪君子,有什么好喜欢的。”
赵蘅玉回神,她笑了一下“阿珣,我想见他。”
赵珣神色变幻不定。
赵蘅玉低下头来,亲了亲他的唇“相识这么多年,是时候向他告别了。”
赵珣思量良久,终于点头“好。”
护国寺山脚下。
赵珣勒着马站
斐文若越过赵蘅玉看向了她身后的赵珣,心里百般滋味。
赵珣肯让赵蘅玉来见他,他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
那似乎意味着,自己不再是赵珣和赵蘅玉之间的隔阂,换言之,赵蘅玉将从前都放下了,他再无一丝一毫的机会。
赵蘅玉穿着大红的斗篷,风吹开了她的衣摆,她抬着头走近他。
斐文若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个上元夜。
赵蘅玉同样穿着火红的斗篷,站
“斐公子。”
赵蘅玉略显生疏的称呼,一下子将斐文若拉回现实。
斐文若笑道“今日是告别吗”
赵蘅玉点了点头。
斐文若道“既是最后一次相见,我想听你叫我一声,文若哥哥。”
赵蘅玉抬起眼睛,唤道“文若哥哥,”她抿了抿唇,“如今我一切都好,你放心。”
斐文若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他放心。
赵蘅玉接着说道“文若哥哥,我也希望你,一切都好。”
斐文若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话“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斐文若转身,他雪青的襕衫被风吹皱,他上了马车,打起帘子道“蘅玉,暂且别过。”
他语气畅阔“我却觉得,我们还能见面。”
他笑道“若他有负于你,你随时可到我永安府来。”
斐文若看见赵珣有所察觉,已经神色阴沉地追马赶过来,他笑着放下了车帘。
赵蘅玉察觉到身后赵珣走了过来,他轻轻揽住她的肩。
赵蘅玉目送斐文若的马车离开,转过身来,伸开双臂抱紧赵珣。
她听见赵珣沉声说道“他还
赵蘅玉笑道“他
赵珣却不以为然,他心中暗想,斐文若,果然是一个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