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都市小说 > 狙击蝴蝶 > 第七十一次振翅(过敏源)
岑矜第一时间
本想靠那两条烟一笔勾销恩怨两清,没想周绥安还惦记着这顿饭局。
她回复确认我记得你上次说取消了。
周绥安道只是暂时取消。
他很会钻空子,岑矜只能认栽好吧。
周绥安问故意让你男朋友来送的吧。
岑矜并不忌讳是啊。
周绥安说你们很相配。
岑矜道谢谢。
那边不再有任何动静, 岑矜关闭聊天窗口,继续催创意那边出开屏海报与sogan。
路琪琪控诉可恶,你去了客户部后简直成了压榨劳苦百姓的资本家。
岑矜回难道不是地主家傻儿子们过去的奶娘现
路琪琪中枪艹,真有你的。
岑矜弯了下唇, 正要再回两句,周绥安消息那栏又亮了,岑矜按开, 是一张考究的照片, 摄有白色的花,有些像玉兰, 又有些像栀子,但都不然。术业有专攻,岑矜无法辨认。
想起了他上次说的话,女人冷起脸,装傻充愣
周绥安又一次沉默。
对他的故作玄虚已见怪不怪,岑矜端起咖啡抿了口,转而给李雾
外加一个小女孩噘嘴亲吻表情包。
李雾回了一样的表情包。
岑矜嗤一声敷衍。李雾我的表情包全从你这边存的。
岑矜你还是年纪轻轻大学生吗这点库存都没有。
李雾等我。
于是乎,李雾微信里的所有群聊, 所有男性友人, 都到相同的一句话“可以给我
还附上岑矜说他敷衍的那个以供参考。
当然, 有人心地善良给予帮助, 也有人对他的另类秀恩爱行径破口大骂。
二十分钟后,各式各样的亲亲蜂拥而至, 岑矜被刷得眼花缭乱,最后笑着喊停,李雾才说还敷衍吗
岑矜回了个戴口罩小黄脸不敢了,嘴都肿了。
李雾这才满意,乖乖去上课。
下午五点多,岑矜再一次到周绥安的消息,说他刚好从植物园有事回来,途经奥星,可以顺便把这顿饭解决。
岑矜回我还没下班。
周绥安回我可以等你。
岑矜查了下日程表,今晚刚好没有安排。
不想再将这事儿日复一日地拖延下去,岑矜便同意了。
跟总监说明原委,得到提早下班的肯许后,岑矜将办公台拾好,关机下楼赴约。
外面落了雨,岑矜一向丢三落四,不小心又把伞遗忘

岑矜怔了下“什么”
周绥安笑而不语,从衣兜里取出张折叠整齐的灰色方格手帕,递过来,示意她擦拭。
这年头几乎见不到带这东西的男人,岑矜有些意外,但还是谢绝,尔后去翻自己包“我有纸巾。”
她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周绥安心生逸致,将方帕起,不声不响勾唇看她。
岑矜简单按了下脸颊与头
周绥安转脸,目光越过外面黑茫的雨幕,望向高楼上哪些闪烁不休的餐厅o“这边有推荐吗”
岑矜思忖几秒“你是不是不吃素”
周绥安摇了下头“为什么要这么问”
岑矜说“因为你是植物学家。”
周绥安听出她深意,淡笑“按你这样推理,每个和尚都是动物学家。”
“不用认真。”岑矜低头打开a搜索几秒,随后提议“意餐吃吗”
周绥安说“都行。”
岑矜与那家老板熟悉,确认无需等位后,她就领着周绥安过去了。
离开数码店,周绥安撑起了伞。伞面很大,像一张可观的黑色圆屋顶,两人无需挨很近也能免于淋雨,岑矜就不再反感,跟他并排走着。
伞底静悄悄的,头顶是雨孩子乱踩的细小杂音,它们留下了一些毫无章法的透明脚印,又玩脱一般从边角滑蹦出去。
周绥安说“你有没有觉得,雨像天空
此时此刻,岑矜并不擅长这种诗意“可雨没有颜色。”
“地上的一切就是颜料,有一些会变得更浓艳,像油画,还有一些会晕得更浅淡,像水。”
岑矜点了下头,认为他说的不无道理。
周绥安说“难怪岑小姐只是个a,而不是作家。”
岑矜轻忽一笑“你不用借机讽刺我,我以前再怎么说也是资深文案。”
“你现
“你说的是两种植物”他话题跳脱,岑矜完全被弄懵。
“深山含笑是我今早
岑矜消化了下“我们吃饭时会一直聊这些吗”
周绥安说“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也可以。”
岑矜停
周绥安起伞,轻轻抖了抖“那就是拼桌而非共进晚餐了。”

席间,岑矜有些后悔带周绥安来吃意餐。
倒不是因为当季套餐价格不菲,而是男人围绕白松露所作的讨论快能当场
他对植物的狂热表现让人叹为观止。
平心而论,他讲得趣味横生,浅显易懂,甚至用上了各种类比措辞便于理解。
可惜
一开始,岑矜还噙着很浅表的笑,到后来干脆心浮气躁地半挽起毛衣袖口,
她也开始相信周绥安所言不虚,天底下必然没几个人扛得住他科普机器一样的聊天模式。
本质上来说,他还是个艺术家皮囊的老学究。
期间,男人终于懈怠,抿了口红酒,一时无声。
侍应生端来了白松露岩鱼,周绥安敛目看了会,抬眼问“不介意我为食物们拍张照吧。”
他的措辞像是要给一群小朋友合影,岑矜没有排斥“你请便。”
周绥安取出手机,找了两个角度,随意一拍,便起了手机。
岑矜问“口感如何”
周绥安细细尝了下岩鱼,开始具体分析之前每道菜的口感层次,搭配水平,营养价值,认真到可以当这家店的特聘营养师。
岑矜“”
欲哭无泪地迎来尾声,岑矜长舒一口气,瞄了眼周绥安反应。
男人面无异样,眉眼与状态都还算松弛,看起来是满意的、享受的,岑矜也跟着放了心,并感恩上苍,终于可以将此事翻页。
两人
地表颠倒放映着这座城市的所有浮光掠影。
岑矜与周绥安立
雨不见势,周绥安一手挂着大衣,一手将拢着的雨伞递到她身前,开口道“给你用吧。”
岑矜不动声色退避半步,拒绝“不用。”
一旦下这把伞,就要再归还,你来我往,容易没完没了。
对于这种捉摸不透的男人,避而远之是最佳选项。
哪怕他可能出自真心好意,但岑矜也不会再让自己重回被动局面。
她宁可淋雨。
让今晚成为他们最后一次碰面。
“我公司车库就
周绥安回手,只凝视着她。男人面色沉寂,
转身一刻,岑矜放下包,提着快步朝大厦方向走。
走出约莫五米远,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唤“岑矜――”
岑矜顿步,视线已被水浸得有些模糊,刚要回头,一片温热而柔滑的屏障已经当头罩下,让她与湿冷的世界从此隔绝。
岑矜定了下神,才
“不想要伞就用这个吧。”
“再见。”
嘭一下,有人张起了伞,还有跟上次一样的结束语,
岑矜怔忪一下,忙掀开大衣,重新回到淅沥雨丝下。
但遗憾的是,只能看到周绥安往反方向走的身影,他握着伞,黑衣黑裤,好似地上的水洼化形而来。
岑矜
男人恍若未闻,仅回头看了她一眼,就拦住一辆计程车,坐了进去。
岑矜眼睁睁看着那车呼啸而去,后窗紧闭,车轮碾碎一地光影。

回到车上,岑矜随手将大衣丢到了副驾上。
她并没有披着它回来,整个人都湿透了,坐
她看了会那件黑色的大衣,厌烦到像
她很快有了方法――
第一步清洗,处理干净这件衣服。
第二步清理,联系快递邮去f大。
到小区时,岑矜
她气势凶煞,颇似猎户提着一只垂死的黑鹰,要来屠宰场剥皮剔骨。
老板见是熟人,绽开笑容问了声好,转头想给她找干毛巾。
岑矜说了句不用,把大衣一下撂上柜台“这件衣服麻烦你洗一下,从我卡里划钱。”
老板接过去,瞅了下标签,“要按奢侈品费了。”
“我知道,下周我过来取,”岑矜又嘱咐道“洗仔细点。”她不想再给对方任何能找上门来的纰漏与把柄。
老板应了声好,开始检查衣袋,摸到右边时,他顿了顿,从中摸出一张卡片状的东西,好奇瞥了眼,而后递给岑矜“你的吗”
岑矜接过去,面色微变。
那是一张植物标本,底部背景为棕色卡纸,洁白的花朵连同两片绿叶被完好无损地压嵌和展示于玻璃纸下方,栩栩如生。
右下角还附有花卉学名与寥寥几句介绍,简单易懂,字迹清隽。
岑矜将卡片翻至背面,只有宜市植物园o。
确认无更多内容,她将它捏回指间。
与老板道别,走出门后,岑矜并未上车,
她的膈应并未因此减淡。
回去取车时,岑矜确定了自己两个新的过敏源,一个是周绥安,一个是深山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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