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上园悠还沉浸
伏黑惠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点懵。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犹豫几秒,还是起身去洗手间照镜子。
镜中的少年脸色不太好,额角还贴着创可贴,眉宇间的疲惫化都化不开。
但最显眼的还是下唇那道浅浅的咬痕。
和梦里上园悠不小心磕到的地方一致。
“”
竟然真的有咬痕。
少年面无表情地和镜中的自己对视,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再次用指尖触了触那道浅浅的痕迹。
所以,是他睡着的时候自己咬的吧
做这样的梦
女孩子的嘴唇贴上来那一瞬间所带来的柔软还历历
“啪”
伏黑惠猛地捂住自己的脸。
才一年级,他就被咒灵折磨疯了吗
“所以,我得到初吻了”
上园悠满面红光地和朋友们宣布了这个喜讯。
比起被夺走初吻、失去初吻这种带着强烈下位者意味的词语,她还是更喜欢“得到”这个词。
本来接吻就是件相互的事嘛,完全不存
朋友们激动地送上祝贺,两眼放光地追问细节。
上园悠撑着下巴回忆“唔,就是我们一起参加夏日祭,我假装给他递棉花糖,趁其不备亲了上去”
“等一下。”前桌若有所思地问,“离夏日祭还有四个月吧去年夏日祭我们是三个人一起过的,所以”
她和同桌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你是
上园悠不自觉坐直身子。
怎么回事,竟然有点儿心虚呢。
“是啊”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气势足一点,“我没有否认这一点嘛。”
“游戏里亲吻的体验感哪里比得上现实嘛”同桌嗔怪道。
“咒与恋不一样啦,真的特别真实,就连”上园悠顿了顿,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就连牙齿不小心撞到对方的轻微痛感都有哦。”
“你们不会第一次就舌吻吧没想到小悠是个行动派诶。”同桌吃惊地瞪大眼睛。
上园悠涨红脸“才没有”
是第一次没经验,没有瞄准嘴唇的位置
不过这么丢人的话她才不要说出来。
“可是光听你说,我们也想象不出来那个游戏到底做得有多好啦。”前桌接话道,“我那天还
“毕竟还
“小悠是
“唔不太记得了。”
上园悠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自己的水杯。


“小悠好像一直戴着这串水晶诶,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前桌也注意到这串黑
“是妈妈送我的礼物,感觉自从有记忆起就一直戴着了。”上园悠顿了顿,皱着眉努力回忆,“大概是五六岁的时候吧好奇怪,我好像没有五岁以前的记忆。”
“那时候太小了,不记得也正常吧。”
“我看到有本心理学的书说,人的记忆是因为交流产生的,说不定是因为小悠你以前太内向啦。”
“这么说起来,有听我妈妈说过,我五岁以前还蛮自闭的,谁也不愿意搭理。”上园悠笑着接话,没把这件事放
只是手指无意识地拨弄了一下那串黑
三人走出教学楼时,正好撞上一场细细春雨。
校园里的常青植被披上一件湿润的雨衣,淡淡的泥土腥味钻进鼻腔,深刻了这场雨的记忆。
即便撑开伞,也隔绝不了空气中的寒气。
上园悠一边聆听雨珠有节奏地击打着伞面的声音,一边轻盈地越过地上水洼,量不让自己白色的长筒袜沾上水渍。
不过这门功课太难了些,她的脚踝处还是没能幸免,有几团被水渍浸深了的颜色。
直到坐上电车,她才抽出空,从包里拿出纸巾,仔细地擦拭皮质书包上豆大的水珠。
大概是因为雨声太温柔,沾染上困倦的味道,她不知不觉间阖上眼睛,靠着座位旁的拉杆睡了过去。
管只是短时间小憩,上园悠还是趁机做了个混乱朦胧的梦。
她梦到了五岁那年的事。
当时她似乎因为
父母对视一眼,面上显出几分无奈,低声耳语了几句后,父亲转身离开病房,母亲则沿着床沿坐下,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既然小悠不想看,那我们就不去看,好不好”
不看什么
上园悠有些困惑,完全想不起来当时的自己
还没想明白,眼前画面一转,病房外的天由湛蓝转为墨黑,坐
父亲态度郑重地从一个通体全黑的盒子里取出那串黑
话语太含糊,上园悠听不太清,她正要凑近仔细听,就猝不及防被电车到站的播报惊醒。
她茫然地跟着人潮走下车,沿着家的方向走去,思绪还停留
这么看来,这串黑
手指再次拂过腕上冰凉的水晶。
雨已经停了。
耳边是骑着单车快速掠过的铃声还有小孩的笑闹声。
碧蓝如洗的天幕重新放晴,大片大片的白云遮天蔽日,视野一下子暗下来,柏油路上还潜伏着几处尚未蒸
下次父母回家的时候再问问这件事吧。
如此敲定主意后,上园悠心安理得地将黑
笼罩
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玩游戏啦。
上园悠动作熟稔地戴上了全息设备,按下游戏手柄的开关键。
一秒、两秒
眼前一切毫无变化。
咒与恋的o一闪而过,随后变成了白花花的乱码,吵得她头疼。
又等了几秒钟,才终于弹出弹框,告知她临时检测到系统bug,无法启动游戏。
“搞什么啊,怪不得是内测版,好不稳定。”她抱怨了一句,不情不愿地摘下全息设备。
昨天刚刚接过吻,是感情升温的大好时机,竟然游戏出bug无法登陆了
真是的,这个剧情点要是拖延太久,她的代入感会大打折扣诶。
要是明天没有补偿的话,她一定要给这家游戏公司写投诉信
说起来,似乎
上园悠满脸郁闷地把全息设备放回盒子里,唉声叹气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厨房热了两个饭团填肚子。
她把面前的饭团想象成那家不靠谱的游戏公司,恶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可恶至极
咒术高专。
“哈你真的打算今晚不睡觉了”
熊猫努力地睁大自己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珠子,吃惊地长大嘴巴。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点头“是。”
他下意识想要抿唇才
其实家入小姐能很轻松地治好这点儿咬痕,但他实

真是让人难以启齿的理由。
既然如此,只要不睡觉,就不会梦到这种奇怪的东西了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来到操场练习咒具,省得自己
熊猫显然不知道他内心跌宕起伏的情绪,只不停地感慨道“太刻苦了”
伏黑惠偏过头去,避开了熊猫钦佩的眼神,只觉得脸上有些烫。
好不容易送走了熊猫,操场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他一个人。
夜幕沉得像墨汁倾倒,连星星都没有。
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咒具挥舞带起的破空声。
伏黑惠本该一心一意练习,努力反思自己的招式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却莫名其妙联想到梦中,他和那个叫上园悠的女孩一起练习的画面。
那个女孩的生得术式不是强攻击性术式,所以要练习咒具作为辅助。她刚来就被五条老师指派给他做搭档,所以两人就算练习也是一起的。
他想不起来他们究竟练了些什么招式,只记得那天天气很好,晚上的天空也透着浅浅的蓝色,弯月悬挂
少女回过头来看他,那双灵动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直直地望着他,眼尾轻轻向上挑,弯出一个温柔的弧度。
“惠”
她脆生生地喊他的名字,颇为自来熟地凑到他跟前,笑眯眯地仰头看他“我动作没做错吧”
“砰”
因为走神,伏黑惠被咒具狠狠地砸了一下,颧骨处很快泛起红。
少年气喘吁吁,用力揉了下被砸中的那一小块皮肤。
然后,又揉了一下。
明明操场没有第二人
他清了清嗓子,起咒具,认命地朝宿舍走。
算了,练习咒具也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