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 院子里已经有了些许响动,姜泠昏昏沉沉的从梦中醒来, 隐约觉得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搜每天得最快最好的更新网
她很少有睡得这样安稳的时候。
想起昨天看到将军府化作一堆废墟的模样, 她心中越
她怎么会穿着衣服入睡
姜泠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一时又想不明白,房间中弥漫的酒香已经散去大半,却还是被少有饮酒的姜泠闻到了,她抬起手臂凑到鼻端, 秀眉不由得紧蹙。
她喝酒了哦,她好像是喝酒来着。
姜泠敲了敲脑袋,想起昨夜支开了玄幺,还让玄鸣去请来了穆衍, 她似乎从二皇兄的酒窖中选了一坛桑落酒,打算给穆衍带走来着。
她没忍住尝了尝, 接下来嗯,她好像看到了穆衍。
她还问他是不是放火烧了将军府,姜泠顿了顿,脑袋隐隐有些
再往后的事情她有些记不清了, 不过想来也没
姜泠低头看了看身上依旧穿得完好的衣裳, 俏脸红了红,昨夜一定是他把自己送到榻上睡觉的,红菱她们才不会放任自己这般入睡,都不曾梳洗卸妆。
“红菱。”她朝着外面唤道。
昨夜她特意嘱托了红菱,不让伺候的下人们靠近,想来也无人知晓到底
“殿下,可要沐浴”红菱推门而入,闻到铺天盖地的酒香,却没太过诧异,见她衣衫完好才稍稍松了口气。
昨夜公主起了兴致,喝些酒倒也无妨,只是她最担心的是某些不轨之徒,会趁着酒意冒犯公主。

“嗯,把这些拾了吧,放些熏香去去味儿。”姜泠自顾自的坐
她的唇瓣好像有些肿,看着都是不明显,只是稍稍一动便觉得有些奇怪。
但她也没太
待沐浴洗漱过后,姜泠才慢吞吞的一边用膳,一边问起昨天的事情来。
将军府勾结漠北的罪名算是彻底坐实了,陈策私逃
“还有一事”红菱一顿,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跟她说,姜泠歪了歪头,抬眸道“什么事”
“小表少爷乘坐的官船,
怕是凶多吉少了。
红菱剩下的话没敢说,她的眼圈有些泛红,虽说早已离开沈府多年,可到底还是把他们当成半个主子的,如今沈清墨的船出了事儿,人也没了消息,沈府却尚没有动静。
姜泠的脸色有些难看,急匆匆起身跑出了院子,红菱
公主待小表少爷向来亲近,若能说动皇上或是太子,总能为他谋得一线生机。
“二哥”姜泠抓着姜堰,小脸上满是焦急,“二表哥是什么时候出的事多久了”
姜堰顿了顿,略带冷意的目光从红菱身上掠过,沉声道“是一旬前,我也是这两日才得到消息,已经派人沿着运河去查了,二表哥是有福之人,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去求父皇帮忙。”姜泠转身就走,却被姜堰拦了下来,低声说道“父皇已经派人去查了,这两日
姜泠一怔,蹙眉道“证据已经摆了出来,他们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你也知道陈策失踪了,齐木琛咬死了不承认,将军府知道此事的人又不肯作证。”姜堰摇摇头,语气有些无奈,将军府和飘香楼之间的确有一条暗道,但当时两人并非一同擒获,的确没有实打实的证据。
捉奸拿双,偏陈策早已不知下落,此事说起来倒也的确有些麻烦。
姜泠心中稍稍有些落差,这时姜堰却道“不过也不必太担心,父皇绝对不会允许齐木琛活着回到漠北的,涉及到火药机密,将军府怕是一个都活不成了。”
“如果父皇的态度太过强硬,拿不出确切的证据,漠北会再次起兵吗”姜泠不由得开口问道。
将军府倒了,长期压制漠北兵线的西北大军也有几分群龙无首的意思,再加上齐木琛被大周扣下,难保漠北不生出其他心思,到时候战火再起,受苦的还是两国百姓。
“极有可能。”姜堰应道。

大理寺
姜堰蹙了蹙眉,他只是一个郡王罢了,跟近来
姜泠看出了他的念头,想了想道“不如先去看看吧,也许我们能帮上父皇,若是帮不上,也算是了一份心意。”
他们两人估摸着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也许大理寺请他们过去,只是为了
“索性无事,那便一起去吧,”姜堰道,“等晚些时候,我们再去外祖家走一趟。”
“也好。”
两人上了车驾,身后跟着整整两队侍卫,走
这两年清风书院渐渐步入正轨,姜泠和姜堰
不过两刻钟的功夫,车驾便停
上前来接的除了大理寺卿,还有一个让姜堰更为眼熟的人穆衍。
“怎么哪都有你”姜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转身把姜泠扶下来。
穆衍看到姜泠眼前亮了亮,抿唇道“我来看漠西王。”
之前让人悄悄转移了漠西王,而今正是被关
没想到还真让他给等着了。
他下意识的看向姜泠的双唇,正巧姜泠看过来,他的眼神飘了飘,立刻恢复了面无表情,有些心虚的跟
姜泠觉得他有些奇怪,歪了歪头,轻声问道“穆指挥使昨晚没有睡好”
他的脸色有些差,又不敢看她,整个人奇奇怪怪的,肯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姜泠一时还没把坏事考虑到自己头上。
“不是,”穆衍立刻否认,按住心中不该滋生的旖念,“睡得还好,多谢公主关心。”
“阿泠,我瞧着穆指挥使气色倒是很好,咱们快进去吧,”姜堰打断他们的谈话,带着姜泠看向大理寺卿,问道,“你请本王过来到底有何事”
大理寺卿苦着脸道“是这样的,皇上让咱们几个老臣去审案子,将军府下人的嘴一个比一个严,倒是有人肯说,但必须要见王爷您,还说有要紧事禀告王爷,我等也是没什么法子了,才想请您帮帮忙。”
姜堰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将军府里跟他有关系的也只有陈高恪一个,本以为昨日之后两人便再无交集,没想到还是被稀里糊涂的拉了过来。
此时还
“王爷我的小王爷哎皇上那边催得急,又事关漠北与大周的议和,一点儿都耽搁不得,王爷您就
姜堰没有丝毫动容,他本就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也最厌恶被人勉强。
大理寺卿逼得没法子,转而满脸恳切的看向姜泠“公主殿下”
姜堰也看向她,眉宇微蹙,他知道阿泠一向心肠软,可若是常常被下面的人哭着求着就答应了,早晚都会吃亏。
“二哥想去就去,将军府已经完了,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来,”姜泠笑了笑,“不想去咱们就回外祖家。”
姜堰微微颔首,瞥了一眼大理寺卿,淡淡道“带路吧。”
将军府奴仆众多,护卫也有很多,那场大火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加上早前没有准备,几乎全都一股脑儿的抓紧了狱中,足足占满了八间大牢。
陈高恪单独占了一个小间,但因着有姜泠
穆衍也跟了进来,站
“阿堰,你来了。”
陈高恪哪怕是手上和脚下都带着镣铐,身上也十分整洁,他的脸颊和脖颈处有几道鞭痕,看着像是被简单的清理过,并不瘆人。
“你想说什么”姜堰没什么心情跟他叙旧。
陈高恪笑了笑,轻声道“我想最后看看你,有些事要交代。”
姜堰懒得理他。
陈高恪自顾自的说道“可能你不记得,但我还是要说,小时候你救过我一命,
“成为陈策的儿子以前”姜堰皱了皱眉,觉得他说的话有些古怪。
陈高恪唇畔翘了翘,应道“我本命叫高恪,后来无意间与你结识,幸而保住一条命,成了陈策的儿子,那时候你还小,是看
此话一出,满屋寂静,跟上来的大理寺卿更是吓得直打哆嗦。
这桩差事本就够大了,怎么还莫名其妙扯上了康王再挖下去他们可就不敢审了。
陈高恪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视线停留
姜堰垂眸,这么多年有些事他心中自然有所猜测,但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你那小皇叔很不简单,我左右是出不去了,只能给你提一个醒,”陈高恪顿了顿,挑眉看向姜泠,语气中带了三分戏谑,“有一桩事我怎么说你都不信,但我还是要告诉你。”
“你跟姜泠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他不是你的妹妹,阿堰啊阿堰,这些年你也真是糊涂了,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糊弄住”
“你闭嘴”姜堰凝眉冷喝。
陈高恪却摇摇头,笑着道“我说的都是真话,是我偷听来的,你不信也罢,可我还是要说。”
“你不是姜家的血脉,也不是皇子,当年二皇子早夭,你只是皇上从宫外抱来的一个婴儿,为了安抚皇后丧子的伤痛罢了,这件事朝中无人知晓,也就康王一人知道,但他很明显没想要告诉你。”
陈高恪越说越觉得痛快,他只是一个渺小的棋子罢了,可姜堰也同样高贵不到哪儿去,这些年一直被瞒
“你之前还说什么兄友弟恭,父慈母爱,其实都是假的,阿堰,这些都不属于你,他们对你的好都是假的,”陈高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什么都不要相信,他们都是假的,我说过,只有我才是真心待你好,可你偏不信”
他不明白他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