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翎翎看着凌酒酒, 觉得这个好朋友太难了。
她竟不知道千鹤峰练舞室的赌局,四舍五入就是完全没有文娱生活
而赌局中,除了一个天阙峰的匿名傻子之外就没人押给凌酒酒。
谢翎翎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这个好朋友, 属实难上加难。
谢翎翎犹豫了。
他不知道凌酒酒有没有准备好直面惨淡的人生和淋漓的狗血。
就
另一个黑衣的天阙峰男修随即沉声道“其余男修跟紧我。”
凌酒酒正眼巴巴地等着谢翎翎讲后续,眼见人群似水流撞到石头上, 猛地按照性别分成两股,她也不好耽误, 只得边走边嘱咐道“下次告诉我呀”
谢翎翎看着自己这位灵秀可爱的好朋友, 实
于是, 他伸出尔康手,贴心地吼道
“下次一定”
男修女修分开,众人按照接引弟子的讲解从储物环中拿出昭虹学堂统一配好的飞行器, 绿色叶子状的法器落地的瞬间延展成足够一人站立的大小, 等大家踏上,默念法诀, 飞行器即刻承载众人凌空疾行而去。
一路分花拂柳,穿过教学的竹亭回廊与垂蔓交织的密林, 便来到女修士居住的屋群。
一排排屋舍层层高低错落,像是坐落
进入昭虹学堂, 便不分真传或外门, 按照名册, 众修士被随机分成两人一组, 入住一间屋舍。
之后就是众人自行安顿的时间,夜晚很快笼罩
修士们换上统一的月白色道袍,或寻一高台打坐,或于屋内预习明日课业,间或有几位修士结伴同行,共赏夜景。
凌酒酒与众不同。
她将行李整理好,倒头就睡。
夜晚的归墟如同阖目的神祇,远处蓬莱海的波涛起伏变成了它的心跳,一夜过去,旭日自海平面攀起,第一缕阳光即将穿透氤氲海雾照入屋舍间。
昭虹学堂中,已经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旁边的舍友似乎也起身了,她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于是凌酒酒半梦半醒中打了个呵欠,翻了个身,将被子蒙
陡然,头上一凉,凌酒酒像是突然被人扒了壳的虾子蜷起身体,艰难地撑起眼皮看着站
女修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明亮灼灼,丝毫看不出打坐了一整夜,薄唇抿着一条线,略显疏离,这个似昆仑雪山顶峰的雪莲般的冰山美人正是她的舍友谭姝雪。
谭姝雪是掩月峰真传弟子,因天资聪颖又勤勉刻苦而小有名气,是以凌酒酒本以为这位舍友是高岭之花,不好亲近。
然而,
凌酒酒是想着姬沉睡去的。
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用的工具人
此时,谭姝雪正蹙着秀气的柳眉瞪凌酒酒,声音虽偏低,但仍有少女的婉转尖俏,道“酒酒,快起床了”
凌酒酒从善如流地坐直。
然后一手拉过被子又躺了回去。
谭姝雪“”
她锲而不舍地拉起凌酒酒道“酒酒你是不是忘了昭虹学堂每日清晨的任务是先到先得若去晚了,便抢不到整理
凌酒酒翻了个身,闭着眼睛,闷声不答反问道“姝雪呀,咱们为什么要领任务”
谭姝雪像铲口香糖一样试图把凌酒酒从床上分离,情急之下,不假思索地实话实说“当然是因为昭虹学堂的物价格外高,一百颗灵石只能当一颗用所以需要赚外快啊”
她顿了顿,明眸一瞪,喊道“不是不是是为了勤奋修炼吐纳锻体啊”
凌酒酒
她乾坤戒里的灵石绝对充足,再加上她是天生道体,呼吸就是修炼,便更不需要早起。
好不容易不用卯时就跟着姬沉练剑,她是绝对不会离开这张床的
谭姝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个可恶的有钱人,还没想出来其他规劝的话,蓦然见到刚才还跟流体似的
少女一只脚站
凌酒酒清亮亮的声音道“姝雪,我悟了,你说得对,
谭姝雪
你变得也太快了吧
凌酒酒也不想的,只是上一秒,她脑海中响起久违的无情魔音
叮
支线任务成功女人,从不是孤狼与同门一起完成清晨任务。
完成支线任务,宿主每日将获得20瓶营养液灌溉系统成长,浇灌系统可获取终极线索。
任务失败,宿主将每日睡眼朦胧昏昏欲睡却睡卧不宁以至难以入睡。
凌酒酒内视着稳扎识海,嚣张乱晃的系统草,你竟如此歹毒
系统恬不知耻,得寸进尺道
倒计时二十分钟,开始。
凌酒酒一把抓住还
幸好谭姝雪习惯了刻苦勤勉,起得足够早,虽然两人折腾一番耽误了一会儿,可还是抢到了整理
凌酒酒和谭姝雪都不是应付了事的人,认认真真整理完今日早课的材料,还得了教导师长几句夸奖。
自
修士们换上统一服装,组成月白色的河流灌入大门。
人群中,谢翎翎隔着老远就见到凌酒酒。
他没有刻意遮掩自己一双毛茸茸耳朵,跳起来惊喜地对凌酒酒摆摆手,又蛙泳一样挤过人群来到凌酒酒身边,单方面宣布凌酒酒的好朋友就是自己的好朋友后,神秘兮兮地走到凌酒酒和谭姝雪之间,道“听说教这节课的师长讲课跟喷壶一样,等会儿可千万别做第一排,要不课间还得洗脸。”
凌酒酒和谭姝雪表示受教了,三人一起走入大门,门内是白玉竹搭成的巨大亭子,四周以阵法封出透明的墙,外面灵株瑞兽穿行直视无碍,颇得自然野趣。
亭子里最前方有一个讲桌,其后一排一排摆着青竹案。
谢翎翎像是个子弹,一下蹿到第三排,对着凌酒酒和谭姝雪道“这儿有位置有俩呢你们快来坐,我坐后排去”
突得,几柄柳叶刀骤然落
真传弟子若有本命法宝,则可带入昭虹,凌酒酒一眼就认出了柳叶刀的主人
辛扬挑着三角眼,被凌酒酒烧掉的半截眉毛还没长好,令他的傲慢多了几分滑稽,道“这有人了。”
凌酒酒看着辛扬,有些无语。
这憨憨怎么又来加戏
辛扬也斜眼看凌酒酒。
如果非要他说,他也说不出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因为,心里那个声音像鞭子催着他
要变强,更强,要扫平一切障碍
不管是已经存
这个抢了他真传之位的天生道胎,就是第一个垫脚石
但这个声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似乎,从他跟那位交易之后,这声音就越来越强,现
那厢,谢翎翎一愣,随即好声好气道“道友,做事情要分先来后到,是我先来的。”
辛扬不以为然,看了看旁边围着他的修士,对着谢翎翎嗤笑一声“谁看到你这妖修先来了合欢宗没教会你说话讲证据吗”
此言落地,本来喧闹的学堂陡然寂静,众人带着若有若无忖度的视线落
虽说殊途亦是大道,但“妖修”和“合欢宗”这些词语给人们带来的刻板印象并没有这么容易消除。
“非我族类”、“半数妖修入魔道”以及“合欢好淫”这些标签像是沉重的烙印,一直没能被时间洗去。
众人注视下,向来笑嘻嘻的少年嘴角像是干涸的柳条,一点点回缩,一双迎风招展的耳朵也缓缓垂下。
谭姝雪看不下去,上前分辩道“辛师兄慎言明明是我们先来的,何况你一个人也不用坐三个位置,不要闹事了”
辛扬三角眼一翻,轻飘飘道“我就坐
谭姝雪自小被霓玉师尊保护
辛扬拨弄着柳叶刀,最终看向凌酒酒,挑衅道“唔,最后一排还有位置呀,某些人总不能事事都插队吧。”
一番话夹枪带棍。
凌酒酒了然,这是冲她来的。
她看了看垂头不语,局促而立的谢翎翎,还有气得眼睛都红了的谭姝雪。
她不想惹事,但也绝不会接受平白无故的恶意。
更何况,这股恶意已经波及到她身边的人。
凌酒酒眼神一凛,自储物环里引出长剑。
这几日跟着姬沉学的招数,今天正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