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舅舅接到求救电话, 第一反应是郭惊羽遇到了麻烦,毫不犹豫地就开车去了临城。他之前
谷本树到了市中心商场门口那找了一下,很快就
郭惊羽把最后几个字打完,喊了一声大舅, “我给我爸他们
谷本树小心问道“是不是你爸和你妈闹矛盾了”
郭惊羽摇摇头, 道“不是,家里都很好, 这次是我自己要过来。”
“家里没事就好。”谷本树松了口气,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嫁得又远,平时最担心的就是妹妹家中出事来不及帮一把。“你突然跑这边来又是怎么了”
郭惊羽手机响了两声, 他低头看了短信, 不答反问道“大舅, 你开车来的”
“是啊。”
“那咱们先找个地方, 坐下边说边聊, 对了,你身上带银行卡了吗我一会让我京城的朋友汇点钱过来,来不及办新卡了,您先帮我接一下。”
谷本树被他这一串问得有点晕,掏了银行卡给他,“惊羽,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很严重吗”
郭惊羽道“是,我们到了地方边等边说。”
谷本树不解“等等谁”
郭惊羽道“我之前找了一个人帮忙打探消息,他也
谷本树从来没见外甥脸色这么难看过,答应了一声,开车带他过去了。
郭惊羽坐
郭惊羽摇头道“没事,是我之前跟人合伙做生意赚的钱。”
他扭头看向车窗外,窗上模糊有他的一点影子,能看到紧皱着的眉头。
平时外甥嘻嘻哈哈习惯了,冷不丁突然沉默下来,谷本树心里也着急。郭惊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和他儿子性格正好相反,谷宇瞧着好像挺轴的一个人,但其实多说几句,很容易被周围人带动;而郭惊羽正好相反,平时爱玩儿爱闹,但心里有自己的主意,认定了之后绝不松口。
私家侦探
谷本树略想了一下,点点头道“哦,那个学习成绩很好的同学是不是我记得他,小伙子人不错。”
郭惊羽道“他出了点事儿。”
“怎么了”
郭惊羽闭了闭眼睛,慢慢开口说道“他家里要把他送去一家疗养所治疗,可是他没病。”
“那是为什么送进去”
“因为他喜欢男的。”
谷本树睁大了眼睛“怎么会,不是,他上次来我也没瞧出来啊”
郭惊羽道“您也没瞧出我来,对不对”
这次谷本树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外甥结结巴巴道“惊羽,惊羽你开玩笑的吧,怎么回事你也是也喜欢男的”
郭惊羽点头道“我喜欢李同洲,想跟他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可是,可是你们俩”谷舅舅磕磕巴巴想劝,但憋红了脸只想出一个蹩脚理由,“你俩不能生孩子啊,对吧”
郭惊羽道“嗯,您说的对,不过没事儿啊,我表哥能生,回头他成家有了小孩儿我去看看就成了,再说我也不太喜欢小孩,我现
谷本树想劝他的话,全被郭惊羽自己说完了。
郭惊羽手机响了下,起身去低声接了电话,跟那边说了几句之后又转身回来对谷本树道“大舅,钱已经汇到了,我去楼下取一下,您
谷本树下意识站起来,道“我跟你一起去。”
郭惊羽摇头“一会有人过来,您别离开,
郭惊羽做事儿利落,也没有给谷本树犹豫的时间,立刻就开始行动了,谷本树被他之前说的话震
谷本树左思右想,眉头都拧成疙瘩。
房门被敲响了几下,谷本树过去开门,进来的是一个黑瘦男人,大概三十来岁,瞧见他的时候倒是先点头问了好,介绍道“谷先生是吧您好,您好,我姓陈,你叫我老陈就行了。”
谷本树跟他握了握手,“你就是惊羽等的人”
老陈点头,笑道“对,他之前找我查了点事儿。”
谷本树又问“什么事,能具体说说吗,我也是突然被叫到这边来,都不知道情况。”
老陈是做私家侦探的,这一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张嘴皮子油滑的很,谷本树问了半天也只打听到他是负责跟着李同洲的,其余的事儿一概不知。
谷本树下意识也
郭惊羽肩上多了一个背包,进来之后,先问了老陈“怎么样”
“我叫了我一个小兄弟一直跟着,大概半个小时之前确认了下,人确实送到那边疗养所去了,跟着的还有他父母。”老陈抬眼看了谷本树那边,又看看郭惊羽。
郭惊羽对他道“没事,你直说就行。”
老陈道“哎,四院那边的疗养所现
谷本树
老陈道“可不是,最让人想不通的就是那些设路障拦车查看的,还都是把孩子送进去的家长,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跟魔障了似的,自
郭惊羽以前只
监控视频没有声音,只有画面,并不能听到他们
但光是看着,就让人心寒。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才会让一个人
郭惊羽闭了闭眼睛,他一分钟也等不下去了,他只要想着李同洲走进那家疗养所就整个人都快要疯了,他努力压住声音里的颤抖,对老陈道“地方找到就好办了,你对这里熟,帮我雇几个人。”他从背包里掏出几捆钱,厚厚的一沓瞧着有几万,“按之前说好的,人越多越好,要力气大些的。”
老陈拿了钱点头走了。
谷本树要拦着,但是被郭惊羽拽住了胳膊,郭惊羽眼睛里带了血丝,对他道“大舅,您别拦着我,我不伤人,我就是找人把门撞开,把他接出来。”
谷本树道“我们应该从长计议,好好商量一下啊”
郭惊羽摇头,“我等不了,您刚才也听到了,那里面跟动用私刑有什么区别再等下去,人都要废了。”
“那你爸妈那边呢还有,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谷本树一肚子疑问,简直不知道该问哪一个好,刚说了两句,就瞧见面前的外甥忽然给他跪下了,他慌了一下,连忙伸手去扶他,“惊羽起来,大舅没说不帮你,不用这样”
郭惊羽跪
谷舅舅看着他,心情复杂,他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只凭谷宇一个,哪儿有那么多的心眼去赚钱。只是他当初也想让谷宇跟着多学点本事,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事情
郭惊羽继续说下去“我还有家店
“大舅,这卡里是我一年赚的钱,我自己拿了几万出来,剩下的二十几万您拿着给我爸妈。我知道这条路很难,但是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有能力照顾自己,您让他们也放宽心。”
郭惊羽跪下哐哐就给他磕了几个头,把谷本树吓了一跳,“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
郭惊羽道“这是给我爸妈磕的,他们不
谷舅舅立刻怒了,眉毛都飞起来,“胡说八道,谁说你有病,老子打断他的腿”他拽着郭惊羽的胳膊,“你先起来,跪天跪地跪父母,以后膝盖硬着点,别轻易低头。”
郭惊羽道“您
谷舅舅被他说的心里又酸又涩,简直戳到了最软的心尖尖上,他抬手摸了摸郭惊羽的头,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就你还没跟你爸妈说”
郭惊羽摇头“我爸爱哭,遇事儿自己先失了阵脚,我妈那人您知道,想跟她解释清楚没个一时半会做不到,我不能耽误时间,一分钟都不行。”
“那你跟李同洲,就认定他了”
“是,我喜欢李同洲,就喜欢他一个,别人谁都不行。”
谷舅舅道“我知道了,今天帮你一回,等回去你自己跟你爸妈说。”
谷舅舅开口说了帮忙,也没含糊,他刚才已经听出郭惊羽想抢人的打算,只是这样并不保险,而且很容易闹出事儿,谷本树之前
他联系好了,又对郭惊羽道“你让那个老陈,先不要去找人了,他找的那些人真冲进去,人家报警都能抓你们,刚才不是说施工队能过去吗等到晚上的时候,就把他们院墙和大门拆了,这东西一时半会修不好,你找找记者,让他们白天赶紧去采访,闹得大一点,别的不说,至少你那同学家里刚送进去,一看这样,父母有点良心的,就知道把孩子接走了。”
郭惊羽愣了下,“把墙和大门拆了”
谷舅舅挑眉道“对,要闹就说拆错了,回头给他补上就是了,顶多再赔点钱,不过这速度可不好说,少说十天半个月。”
郭惊羽想了想,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谷舅舅想的这个方法比郭惊羽原本计划的那个要周全,郭惊羽听到消息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破釜沉舟,把人抢出来。
他听了谷舅舅的话,一直耐心等到了晚上。
谷本树年轻的时候摸爬滚打,对付这些事很有一手,找了半夜的时候带着施工队过去了,几辆大车轰隆隆开过去,压得路面都
大门口的门岗那,保安已经睡着了,听到声音匆匆忙忙跑过来看了一眼,连忙招手让他们停下,“哎,哎干什么哪,快住手,怎么拆我们疗养所大门啊”
别说大门,铲车开足了马力,把门口的地皮都铲起来一大截,横冲直撞过去“轰隆”一声就把半截铁门给冲破了一个大窟窿
保安自己拦不住,拿着手电筒急急忙忙回去叫人,但刚跑了两步,又听到不远处围墙那“轰”地一声巨响,上面冒出一只挖掘机的挖斗,高大的院墙
这还不算完,挖掘机这一下,简直像是开了一个信号似的,一圈四周全都是轰鸣声,甚至连疗养院后面那里都有不断施工毁墙的声音响起
保安傻眼了
离着大门不远处坐
谷本树坐
他这边带了一支施工小队,几台车可拆不出这么大动静。
他皱着眉头下车去看了下,疗养院的灯已经亮起来了,他们的人正
谷本树想了下,忽然一拍大腿道“坏了,这臭小子”他立刻就去找郭惊羽,但后头车里早就没人了,再打电话过去对方也没接,紧跟着就听到疗养院里传来一阵杂乱声响,像是冲进了一群人一样,闹腾起来。
谷本树急急忙忙想过去找他们,但现
谷本树仗着自己个子高,挤进去找了下,但他完全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就冲着人最多最乱的地挤,可越往前越看得心寒,比砸开的几个寝室一样的房间还好,走廊头那边几处装着束缚带的床铺,一旁还放着电击仪器
谷本树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还有疗养所的工作人员,不认识他,只当他也是自己跑出来的想伸手去拽他,谷本树心里本就窝着火,伸手就推搡了一把,“滚”
那人瞪大了眼道“你快回去,不然就让你去8号房间,关小黑屋,尝尝治疗的滋味”
谷本树蒲扇大的手一巴掌就呼到对方脸上去,把那人打趴
他
电话那边道“大舅,我找到人了,已经接出来了,我现
他说完就挂了。
谷本树这边还想再打,但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郭妈妈打来的,她问道“大哥,惊羽说他跟您
谷本树道“他没跟你们说来临市了”
“临市没有啊”
“他下午的时候明明说给你们
现
电话那边郭妈妈一叠声追问,谷舅舅苦笑道“我这边还有点事,等我处理好再跟你们说,惊羽刚才还跟我
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已经出来了,谷本树去查看了一下情况,
谷本树留了一个嘴滑的工头
疗养院的工作人员特别气愤,一直说个不住,但他们这样的文化人说的话
工头摊摊手道“不行就报警,看看咋赔,我们认”
疗养院的人气得够呛,但又不敢真报警,一个个站
工头怒道“谁无耻了我们留下赔工赔钱,怎么无耻了”
拆后院墙的那帮孙子才无耻,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拆了就跑,尾都不管了,全甩锅给他们了啊
谷本树回了酒店,果然
信很短,里面还放着白天的时候谷本树没的银行卡,郭惊羽
谷本树看到信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难怪他外甥下午给他磕头。
这一跪实
但紧跟着谷舅舅又恼羞成怒了,把那信纸拍
另一边,火车上。
郭惊羽买了连夜卧铺的票,这个时候还没有实名认证购票的说法,他们身上没有证件,也顺利的上了车。
卧铺车厢很空,没什么人,走廊里的灯也关着,偶尔有人咳嗽一两声。
郭惊羽躺
李同洲是从二楼走廊头的房间找到的,作为新人,被束缚带捆
他解开束缚带的时候,李同洲手腕那已经蹭破了一层皮。
郭惊羽抱紧他,浑身
郭惊羽努力让自己缓和下来,半晌之后才道“他们,怎么能把你送到那种地方,怎么能”
“我爸翻到了戒指。”
李同洲动了动,抬手去摸他的脸,找到之后低头亲了一下,像是安抚,“抱歉,戒指被拿走了。”
郭惊羽咬着他外套的衣服,要很用力,才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