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倒霉, 简直是诸事不顺。
出个门去茶楼喝茶听曲儿遇上两妖打架, 倒霉催的被牵连进去, 莫名其妙跟人打了一架还没要到赔偿;听说梦泽花林培育出了千年难得一见的灵花前去观赏, 结果刚到地方就被告知灵花谢了;最喜爱的一个占卜用具被自己不小心给弄坏了;还遇上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夜潮汐,洞府都给浸掉了一半, 只能暂时搬到好友尔空置的洞府暂住;还有,他被人退婚了。
作为善卜的红狐一族, 又是红主一支后裔, 即使他这支就剩他一人,
谁知道, 楚绫那姑娘忽然找上门来, 劈头盖脸扔下了一堆话, 最后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要和他一辈子
她风风火火说完就走,留下卿一个人懵
啧。诸事不顺。卿摸着下巴回想了一下刚才楚绫那小姑娘是怎么说的。
“虽然我们是从小定的婚,但是我觉得你这个人风流多情,嫁给你一定会很累。”这个,他风流多情真是冤枉好人,他不过就是长着一双桃花眼又爱笑了点,可从来没有沾花惹草过,更没采了花去骗姑娘呀,哪里来的风流,又哪里来的多情。
“还有,我不想嫁给一个长得比我好看百倍的男人,对着你这张脸我都觉得日子过不下去。”长得好看也是他的错红狐都长得好看,男子尤其如此,他不过是超过了大家一点而已。好吧,他就是长得美,美难道也有错讲讲道理啊。
“我出梦泽游历的时候遇到了我真正喜欢的人,郭郎他温文尔雅还饱诗书,我这辈子非他不嫁,至于你,不要阻碍我”完全不想阻碍她,更想阻碍她的估计是她家族里的爹娘兄长们,毕竟听她这么说,她喜欢的似乎是一个人类。
啊,竟然喜欢人类男子,人类男子哪里比得过他,不是他自夸,论容貌论学识论家世论性格,就没有哪个人类男子比得过他的,楚绫那小姑娘莫不是脑壳坏了
卿又想,她大概是因为看多了从人界流传来的狐妖和书生话本子。最近也不知从哪里吹来的一股歪风,人间那些东西被带进梦泽,还挺多妖喜欢的。
像楚绫这种涉世不深的小妖怪,看几本人类的志怪闲书,就开始向往着和人类谈恋爱。等着看吧,最后肯定不用她家里人出手,她自己就得先受不了。
卿又懒洋洋的躺回了榻上,支着脑袋玩起自己随身戴着的那块玉石。说起来他那位好友花也喜欢人类,喜欢的要命,甚至还带到他老祖宗红主那里去共命。不过花那家伙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做什么都不让人惊讶。
还有一位友人未喜欢的,虽然从前是人类,但现
奇也怪哉,如今怎么大家都往人间寻觅爱侣莫非这种不是同族的感觉别有一番风味
卿想着想着,忽然手里一个没拿稳,他最喜欢的那块玉摔倒地上,磕碎了。
卿“”果然流年不利。
可惜善卜的红狐无法给自己卜卦,否则他一定得给自己卜一卦,看看自己是不是犯了哪方大神。不过,不用卜,光从最近的运气看,他都知道自己肯定有问题。
“啾啾啾”一只白色的小鸟儿忽然从洞府外飞了进来,恰恰落
“咦,易的灵鸟莫非他找我有什么事总不是也让我给算姻缘吧。”卿支起身自言自语,赤裸的双足踩上玉屐,随意一撩凌乱的黑
来到洞府之外,卿见到天空的云朵落下,现出一头白鹿,白鹿满身清气,脚踏云,一看就知道是从重明山林来的。雪白的小鸟停
瓶身光滑,带着些天然的纹路,卿取下瓶子闻了闻,有些失望的叹气,“唉,怎么不是酒呢,上次送来那批酒都喝完了。”叹完他才打开那封信笺看起来。
信笺带着点淡绿色,一打开就有竹香扑面而来,里面还夹着两片纹路银色的竹叶。信笺上一开始就问候了他,遣词用句十分的一本正经,一看就知道是易写的东西。他那人就是这样一个正经到有点无趣的家伙。
问候之后,易略有担忧的表示他夜观星象,察觉到他这位友人近来可能会不太如意,所以特地送来慰问,顺便给他带了一坛除晦水,说可以祛除晦气,让他稍稍好过一些。
卿拿着信想,几个友人之中,只有易最是靠谱,虽然整日待
“送点什么回礼好”卿拿着除晦水走回洞府,翻出来几根红绳,“这红绳是
他把几根红绳一裹,又洋洋洒洒写了封感谢信,绑
目送白鹿离开,卿回到洞府喝了除晦水,果然之后几日一切如常,再没
可惜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倒霉了。他这种红狐天生灵性,修行比较容易,按理说他这会儿就该平平顺顺的,雷劫起码得等到一百年后,可是谁知道怎么一回事,他的雷劫忽然提前到了。
“难不成是我平日给人卜算太多,泄露天机遭报应了”卿摇头叹气,看看这个属于好友尔的洞府,再想想自己那个还被夜潮汐浸着的洞府。这万一雷打下来,不管打哪一座洞府他都心疼啊,之后还得重修洞府,忒的麻烦。
不如去什么地方躲躲
一般遇上这种事,许多妖都会去人间,选一户人家庇佑那家人,同时也借他们的人气压制一下劫雷。普通凡人,天雷根本就不会伤到他们,如果他们妖是被主人家允许进入家里的,就能稍稍借一借人气。
像他们这种妖,要是每个准备,那劫雷可不怎么讲究,怎么开心怎么来。
当然最倒霉的还不是妖族,魔族鬼族比他们妖族还要更倒霉些,那劫雷就往脑袋瓜上劈,非把人劈的像只烤猪不可。
既然决定下来,卿也就不再拖延,
这位前未婚妻神神秘秘,一看就是偷溜出来的。莫不是要和她那个人类男子爱人私奔去卿来了兴趣,干脆掩去身形,背着手跟
跟着楚绫,卿来到一座院落之中。他坐
卿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袖中手臂,果然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他牙疼似得嘶了一声,感觉十分受不了这两人的腻歪劲。
难不成这世间男女都会这么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他理解不能啊,看看这两个,黏
卿不太想理会这对小鸳鸯,干脆化作普通男子,去了凡人的酒楼里喝酒去了。
过了三日,卿想着离开这里,去找一户看得顺眼的人家避劫,谁知就
卿本不想管,可眼睛一转,还是隐去身形,来到两人附近。他就站
卿抱着胸靠
“表哥不必如此,婚约不过是儿时爹娘的玩笑,况且我这身子,还是不拖累表哥的好,我也无心嫁人,如今表哥觅得钟爱之人,我实
他这里只能看见那姑娘一个背影,卿抬头看看,最后一个纵身跃到了两人旁边那棵梨花树上。
树枝承受了他的重量,微微往下一落,抖落了几片花瓣,恰好
树下的那个姑娘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梨花树。
那一刹那,卿看到了一双极漂亮的眼睛。
那个姑娘仰起头,幂篱轻纱被风吹的飞扬起来,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映着一树的雪白梨花,映着梨树上卿的身影。
卿用了法术,一般凡人并不能看见他。可是不知为何,即使知晓这姑娘看不见自己,他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还是不自觉一阵紧张。
那姑娘很快的回了目光,卿听到她对那姓郭的说“表哥,我今日出来许久了,这便先告辞了。”
两人又略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有两个侍女带着一顶小轿过来,请那姑娘上了轿。
卿站
卿啧了一声,追着那顶小轿去了。避劫什么的,他觉得那姑娘家就很合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