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既白顿时炸毛,如果不是还顾忌着十指相扣的另一只手,当即就要从椅子上蹦起来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行”
早料到他会不同意,但看他生气也不忘克制着压低嗓音,明锦心口胀胀的,又酸又甜又心疼,示好地晃了晃他们相扣
四目相对,江既白
明锦颔首,双眸微微眯了眯,宛若盯上了狩猎目标的猛虎,“不管背后的人是谁,单凭这次的事惩罚她,未免太便宜她了。斩草除根,我不想咱们的孩子仍要活
上一世,她处处为善,不愿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却三番两次被愚弄、背叛,甚至祸及自己的儿女、至亲,真真是愚善。这一世,她不会因为不值得的人抛弃自己的善念,却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我不是圣人,做不来以德报怨,我也不是君子,做不到以直报怨,我只是个俗人,人若犯我,我必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敛所有的温善,明锦第一次以自己最真实的心态示人。两世了,终于有个人,能让她放下所有伪装,真真实实地做她自己。
近
外间里,田妈妈听到由寝房里隐约传出来的笑声,如释重负似的拍了拍时樱的肩膀,道“这里有我和桃华伺候着,你先回去照看时雨和卿云吧,我瞧着她们俩伤得不轻,近期就不要再安排她们值夜了。”
时樱这会儿还心有余悸呢,挂念着时雨和卿云的伤,也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听了田妈妈的话连忙点头应下。
田妈妈让桃华去浴间准备热水,自己亲自
老天爷保佑啊,幸亏是虚惊一场
不止田妈妈,将军府寿安堂,丁老太太捂着胸口也由衷生出这般感慨。
“锦丫头当真没事了”丁老太太犹不放心地再次确认。
崔氏把提前准备的安神汤奉到老太太跟前,道“真没事了,不然我也不放心回来。容妃井没有真的碰到她,就是受了些惊吓,孩子一时动得厉害,
“那就好。”丁老太太一口气喝光安神汤,脸色却依旧阴沉得很,“这件事,男人们还不便出面,明日还是我进宫去见见太后吧。”
“还是再缓缓吧。”崔氏劝道“太后这次真的动了怒,决意亲自过问此事,听太医院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说是容妃疯了。娘,咱们还是再等等吧。”
容妃虽说罪有应得,但世子出手不轻,直接把人给踹进了冰湖里,又伤又冻,太医院抢救了小半天,可是报了好几次危重。
崔氏不
丁老太太听说江既白下了重手,却是半丝多余的顾虑也无,“也好,那咱们就先静观其变。”
从寿安堂出来,一回到自家院子,崔氏就卸下了强装的镇定,略激动地把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丁长轩。
邻近年底,各部司的公务格外繁忙,皇上又打算年后就举办军中大比武,丁老将军和丁二爷近来每日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就宿
“您劝得对,此时咱们一动不如一静,明日我告假,咱们陪老太太去世子府看看妹妹。”丁贺扬握着母亲微凉的手宽慰道。以祖母对明锦的
这一夜,丁老将军和丁二爷没有回府,亲兵回来送口信,说是两人去了京郊大营,日才能回城。崔氏早已习惯了,临睡前习惯地问了句丁贺扬,得知他还没有回府,便以为他也宿
“你昨晚什么时辰回来的怎的没多睡一会儿”崔氏见他没换公服,就以为他今日临时休沐。
丁贺扬的神色与往常无异,“我今日告了假,陪你们一起去世子府。”
崔氏微愣,随即了然,“你都知道了”
“嗯。”丁贺扬埋头喝了小半碗粥,才语气平平道“是嘉宁偷偷给我送的消息。”
若非如此,他昨晚就宿
“这件事太后没有动用龙鳞卫和内侍监,我猜,应该是交给了永寿宫的内卫。”
丁长轩闻言夹包子的动作一顿,“永寿宫七鹰”
“嗯。”丁贺扬点了点头。
别看永寿宫平日里一派祥和、无波无澜,实际上确实皇宫中防卫最为严密之地,就算丁贺扬亲自带一队龙鳞卫锐突袭,恐怕都踏不进永寿宫内廷。这都归功于永寿宫内的七位内侍高手。
太后淡出前朝后,对永寿宫的人约束甚严,这七人本就低调,近些年来更是甚少露面,丁贺扬暗忖,这是太后有意为之,为的应该是避皇上锋芒。
太后这次若真动用了七鹰,足可见对明锦一事的重视。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私自插手调查了。”丁长轩叮嘱道。
崔氏见他点头,心里才算又踏实下来,后知后觉
一用过早膳,崔氏母子三人就来到了寿安堂,接上老太太一起出门直奔世子府。
明锦这一晚睡得格外不踏实,起了两次夜不说,睡着睡着就猛然被胎动惊醒,折腾到天光见亮了她才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江既白时刻记着袁医官个母亲的叮嘱,一整晚都打起神注意着明锦的动静,每次起身惊醒都有他陪着。
丁老太太他们被迎进主院时明锦还没有起身,江既白将他们请到了内花厅。这处入秋前做了翻修,加了火墙和地龙,屋里不用燃炭盆就暖融融的,天冷后明锦就把这里当成了书房用。
“这孩子,睡到现
镇北王妃也是有女儿的,哪会不知崔氏的心思,笑着维护明锦道“我巴不得她每天能多睡会儿,后面这两个月份最是辛苦。”
屋里三个女人,都是为人母的,深知怀孕的辛苦,王妃作为婆婆,能如此体恤明锦,丁老太太和崔氏打从心底高兴。
闲聊了将近两盏茶,桃华来禀报,说是明锦已经起身了,江既白便让母亲陪着老太太和岳母去寝房,自己则留
江既白长臂一捞把他抱到自己腿上,让母亲她们放心去。
屏退屋里伺候的丫鬟们,又示意春诚
“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先不要跟老太太和岳母说了吧,徒增担心。”江既白最后补充道。
纵有再多不满,对老爷子和老太太来说,丁明媚都是他们的亲孙女,若查明这次的事果真与丁明媚有关,他跟明锦决然不会放过她,届时姐妹相残,对二老来说未免残酷。
“嗯,如此甚好。”丁长轩颔首,“只是,跟我们就不用顾虑这么多了,需要什么管开口。”
江既白以茶代酒,朝两人敬了敬,“二位哥哥放心,我不会见外客气的。”
面对眼前这个妹夫,丁贺扬始终不如丁长轩有定力,眼皮抽了抽受下这杯敬茶,喝完了茶盏一撂就要检验一下妹夫练武有没有懈怠。
嗯,其实就是见面不拾他一顿心里就不舒服。
借口再正当不过,江既白没理由拒绝,而且他也想跟个旗鼓相当的对手酣战一场,消耗一下心里的郁气。
丁长轩趁机把小小的江二少接过来。听母亲说了小家伙勇护明锦的举动,今日一见,小孩儿脸颊嘴角的淤青红肿格外扎眼,丁长轩见了都不禁心疼。
不用再掖着
丁贺扬难得跟人有相同的想法,揍起人来丝毫不逊色。
两人就
管裹了大氅戴了帽子,但屋外太冷了,不适合小孩子久待,丁贺扬牵着江二少又回了小花厅。
“不用担心你哥哥,他跟我大哥势均力敌,吃不了亏。”丁长轩帮他摘下帽子脱下大氅交给一旁跟着伺候的袁妈妈,笑着安慰有些不安的小孩儿。
我哥哥他大哥
江司勤听到这个关系称呼,脑筋转了转,忽的抿起嘴角笑出两朵梨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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