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台城有金子做的马桶, 士气为之大振, 叛军冲进台城, 守护的台城的中领军因首领庾彬已经战死,军心溃散,没等叛军攻打, 就丢盔弃甲四散逃跑。
台城无人守护。
幸好此时王悦到了未央宫, 伺候的宫女宦官早已经逃出宫去,就连最终最为得宠的男宠也跑了。
得知被哥哥庾亮已经带着族人逃跑,被家人抛弃, 彻底成为孤家寡人的庾太后倒了两杯鸩酒, 正
七岁的小皇帝不知道这是什么, 但直觉告诉他不对。
小皇帝拒绝,“太后,我不渴。”
绝望的庾太后拿起手中的戒尺,威胁小皇帝,“你喝不喝”
上次因白头公事件, 小皇帝的手被打肿了,他不敢违抗母亲,只得端起茶杯。
“且慢”王悦及时赶到未央宫,将腰间的符牌朝着小皇帝手中的杯子扔过去。
茶杯落地,小皇帝一声惊呼。
庾太后看着贴着胡子的王悦,“你今日来杀我。”
王悦跑过去抱起小皇帝, 目光满是鄙视, 说道“我不会杀你会脏了我的手。”
王悦抱着小皇帝就跑, 小皇帝毕竟是当儿子的,他哭闹不肯走,“曹驸马求求你救我母亲吧,
当了皇帝之后,母亲就变了。
庾太后心如死灰,到头来,她拼全力,却失去了一切,丈夫、哥哥、家人、还有儿子,以及王悦连念想都失去了。
值得吗
庾太后对小皇帝说道“我犯下大错,大晋有今天的浩劫,皆因我的私心而起,你舅舅跑了,留下我独自承担后果。记住,以后听曹驸马和王导的话,庾家人不可信。”
王悦抱着小皇帝上了牛车,庾太后喝下鸩酒,
王导
小皇帝边哭边尿,王导说道“哭吧,现
王导王悦父子走近台城的正殿太极殿。
大门轰然大开,但见建康城的文武百官能到的都到了,其中不乏名声响亮的老臣荀灌的父亲荀崧、被庾亮夺去中领军兵权的顾命大臣陆晔、尚书令卞壸、御史中臣钟雅等等大臣。
王导就是王导,虽然他辞职了,但朝中大臣们都给王导面子,明知台城危险,
王导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眼眶有些
王导很清楚,这群人不是奔着小皇帝而来的,而是奔着自己而来的,因为这群人相信自己能够震慑住苏峻叛军当然,苏峻说自己是勤王军。
求生是人的本能,士族对皇族并无忠心,这个特殊的时代几乎没有官员殉国,这群人愿意来台城,是因为他们相信王导能够解决危机,毕竟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和兵强马壮的苏峻比起来,士族当然愿意要容易被控制的小男孩当皇帝就像当年士族们愿意要白痴司马衷当皇帝一样。
王悦把小皇帝给王导,王导抱着小皇帝坐
屁股挨到龙椅的一瞬间,王导想起大晋
当时王导口才了得,说我是尘土,您是太阳,太阳怎么能够和尘土
一晃眼,老皇帝死了,老皇帝的儿子明帝也死了,我却抱着小皇帝坐
正思忖着,啪的一声巨响,太极殿大门被叛军撞开,流民军正欲冲进里抢夺珍宝,王悦仗剑而立,吼道“住手我听说苏峻是来勤王的,如今奸臣庾亮已经畏罪逃出台城,你们不去捉拿庾亮,闯到太极殿想干什么你们要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杀皇帝造反吗“
流民一见王悦仙人之姿,又见太极殿文武大臣汇集一堂,簇拥着中间一张龙椅,龙椅上一个老臣抱着穿着龙袍的小皇帝。
流民被震慑住了,退出去找老大苏峻,“将军太极殿全是宝贝啊龙椅是金子做的,上面都是宝石”
“地板都泛着金光,我看铺着都是金砖一块砖就够咱们快活一辈子”
苏峻去了太极殿,一看这场面,好家伙,大伙居然都
苏峻没想到庾亮跑了,本该辞职的王导却还
苏峻一耳光扇过去,“除了太极殿不要碰,其他地方都可以抢。”
宫里的金银珠宝,数以亿万的钱,库房里二十万匹布,甚至连床帐桌衣都割下来带走,什么金银器皿,至于那些太笨重的陶罐都砸了。
由于庾亮一家人全跑了,苏峻就把庾家和庾亮办公的尚书台一把火烧了。
台城一片混乱之时,一个穿着白色粗麻重孝、外罩着皮甲的小少年骑马,马背上扛着一个哭泣的小女孩跑向太极殿。
众流民看上他的马,纷纷上去阻截,去钩小少年坐骑的马腿,小少年吼道“滚开我马背上是南康公主殿下,休得无礼”
流民接到命令,除了太极殿不能碰,其他地方随便抢,才不管这个小少年说的是真是假,照抢不误反正我们又不杀人
流民说道“我们抢了好多东西正愁没骡马搬走,你若识相,把马丢下,人可以走,你若不识相,绊马索一下,你们两个小孩子被摔断脖子,我们可不管。”
小少年对叛军怒目而视,他孤身一人,同伴战死的战死,逃跑的逃跑,双拳难敌,只得下马,将骏马拱手让人,那马有灵性,蹭
小少年摸着马脖子,“听话,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接走的。”
黑骏马这才跟着流民走了,小少年牵着南康公主的手,往太极殿方向跑去。
“且慢”
流民叫住了小少年,指着他背上的一个小包袱,“里面是什么宝贝给我”
流民伸手去夺,小少年双目迸一股杀气,“别碰他”
流民更加觉得是宝贝,和同伴使了个眼神,一起去抢,小少年不敌众人,最终被打倒
南康公主吓得大哭,声嘶力竭。
小少年吃了一嘴巴的土,还能
但是没有用,流民早就平民的痛苦麻木了,他们解开少年背上的包袱,正要打开,一支箭射来,穿着包袱布,将包袱钉
“谁敢来截胡”流民望去,但见一个穿着大红朝服的、蓄短须、犹如仙人般的男子赶着牛车过来了。
正是王悦,王悦说道“我是曹驸马,听到南康公主的哭声,特来救驾,东西你们可以带走,不能伤了公主。”
流民指着地上的包袱,“这也是我们的,我们将军说过,建康城也好,台城也罢,除了太极殿,我们可以都可以抢。”
被压
流民呸了一声,“盔甲我要,包袱我也要。”
王悦说道“你们不要再争了,有这功夫,别人正
王悦掏出一大把轻飘飘的金叶子,往空中一撒。
哇
但见天空金光闪闪,金叶子飞舞,众人顾不得再踩小少年,纷纷去抢金叶子。
王悦叹道十年过去,还是抠门戎的法子管用,出门多带点钱准没错,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小少年乘机脱身,捡起包袱,把南康公主抱到牛车上去。
南康公主
王悦看着灰头土脸的小少年,盔甲里头是白色粗麻重孝丧服,说道“钱财乃身为之物,没什么东西值得你拼命,你家里已经有人去世了,不要再争一时长短。”
小少年说道“包袱里是我父亲。”
王悦一愣,这个包袱只有香瓜那么大,他父亲即使是个侏儒也不会这么小吧。
小少年解开包袱“喏,我父亲的人头。”
王悦定睛一看,死不瞑目的双目,苍蓝色半腐烂的眼珠子,相貌清隽,正是被叛军杀死的援军首领、江左八达之一的桓彝。
王悦“桓彝是你父亲,你是他的长子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