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出现, 就像是洪水猛兽,让人躲避不及。他霸道野蛮,如同山野土匪, 强势去占有她内心的一席之地。
今晚阮映却猛然回过神来,她不该陷入这个沼泽陷阱,及时抽身才能自保。
冬日夜晚寒风凛冽, 连带蒲驯然身上那股嚣张的气焰也被消散许多。
他似是
“你打扰到我学习了。”阮映说。
“那你下午还来看篮球赛”他微微扬眉。
是啊,为什么去呢。
阮映为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怕你一直缠着我。”
蒲驯然伸手想动一下阮映,被她躲过。
他倒是不恼, 反而一脸谅解“最近学习压力太太了吗成,你要是觉得我烦,大不了接下去少
堆积
蒲驯然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 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去获得。他面对感情也是如此。可阮映的态度也会让他不自信,她嘴里一句烦, 犹如
他活到这个年岁,生活上几乎没有受到过什么挫败,又或者说一路上都算是顺风顺水。唯一堪称上可怜的地方是父母离异,但那又算什么大事他是曾有段时间黯然伤神,却也很快自我排解。
可再自信的人, 碰到那么一个喜欢的人, 也会担心自己身上的各种不足。
阮映让蒲驯然屡屡受挫。
蒲驯然伸手推了一下她, 说“愣着干嘛, 快回家啊,不冷啊”
阮映仿佛是一拳头打
“我不放心。”蒲驯然一贯我行我素。
入冬后,几乎每晚晚自习结束蒲驯然都会送阮映回去。
反正她家也不远,他送她回去之后再自己打车回家,多花不了多少时间。
今晚依旧如此。
只不过蒲驯然今晚一直走
本来路程也没有多远,没有两分钟就到了。
只是这两分钟,对蒲驯然来说似乎有些漫长。
他今晚受了点伤,
社会治安虽然不错,可难免会穿插那么几条让人不安的新闻,比如附近一带有人被抢了手机,还
蒲驯然只想阮映不受到伤害。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蒲驯然
阮映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地说“我知道了。”
说完,她到底还是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但其实
输不输比赛他其实并不
蒲驯然懒懒地双手插
他伸手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自己额角的纱布。
他都受伤了,她也不关心一下。
回到家之后阮映躺
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变得空灵,她听着耳朵里悠扬的旋律,心情低落到谷底。
阮映比谁都明白,她内心所滋生的异样情绪,是因为她清楚明白蒲驯然是个独立的个体,他不可能一直围绕着她打转。
人心就像是一块海绵,被一点点撑大之后,最后再被蒸
阮映也不敢去接纳蒲驯然。
她怕的不是这段感情会影响到学习,而是怕段感情会成为彼此永远的遗憾。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已经到了十二月份。
十二月是个充满期待的月份,这个月几乎汇集了一年当中最重要的几个节日。接下去的圣诞新年和焰火,所有的美好都会如约而至。
回过头来,把这一整年零散的时光碎片拼凑出过去一年的全景,有欢声,有笑语,有唉声,有叹气。可这些却又是存
距离新年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人们总幻想着这一年所走过的泥泞道路,到来年会获遍野的烂漫。
可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还是会把人从梦幻打回现实。
186天,距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短。
平安夜前夕,学生们开始蠢蠢欲动,谋划着送谁一个平安果。平安夜虽然是由西方传来的节日,但送平安果却是中国出现的新民俗。国人喜欢谐音梗,把“苹”与“平”谐音取“平平安安”。
不过
向凝安早早就开始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要比男孩子要细腻一些。
向凝安问阮映“你觉得我送严阳什么东西比较好”
阮映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杯子”
“杯子”向凝安闻言迅速
阮映有点懵。
向凝安说“杯子谐音一辈子这个寓意也太美好了吧而且一个陶瓷杯价格也不贵,适合学生党诶”
阮映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而且她所想的杯子是保温杯。大冬天的有个保温杯多好,能随时喝上一口热水暖身子。
向凝安
向凝安说着一把抱住阮映,
说着,向凝安已经开始缠着阮映“周日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你也做一个,我也做一个。”
阮映说“可是我不会做。”
“没问题的呀,那里会有人指导的。”
“哦。”
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向凝安远远就看到了
阮映站
都已经是上个学期的事情了,时间真的过得很快。
那边蒲驯然自己打完了菜,从人群里退出去,再没有故意去撞阮映。甚至,他应该都没有看到站
自从那天篮球赛过去也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蒲驯然眉骨上的纱布早已经摘掉,只是伤口还有一些痕迹,不凑近看看不出来。
女孩子脸上要是落了伤就多了点遗憾,但男孩子脸上有点伤似乎多了份岁月的洗礼。
阮映不是没有注意到蒲驯然的伤,相反,她清楚地知道他是哪一天把纱布摘掉,哪一天拆的线。
隔了大老远的距离,向凝安还是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太对劲,于是问阮映“你和驯哥闹别扭了啊”
阮映默默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看你们最近互动好像变少了。”向凝安音量放低,“吵架了啊”
“没有。”
向凝安笑嘻嘻的,“哎呀,小两口闹别扭很正常的啦。”
阮映微微蹙眉“你别乱说,什么小两口的。”
向凝安吐了吐舌。
虽然这段时间阮映和蒲驯然之间互动不多,但蒲驯然见到她依旧还是笑脸迎人,只不过他更有“分寸”了一些,少了嬉皮笑脸,多了份正色。他不可能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毕竟这是一个十七岁少女自己的秘密。她小心隐
午餐过后,阮映和向凝安两个人走到僻静的凉亭坐着,感受着带冬日午后的暖洋。
爬山虎绕成了一幅绿油油的画贴
最有趣的是,这个地方被围墙分成两边,互不打扰。
向凝安干脆躺下来,脑袋枕
阮映笑着摸了摸向凝安柔顺的
“嗯。”
阮映这会儿倒是不太困。她昨晚难得睡得有些早,十点钟就上床,一直睡到早上六点被闹铃吵醒。
但她也闭上眼,背靠
不多时,阮映听到低低的抽泣声,是身后隔着一面墙的那方传来的。
但她不知道是谁
不小心撞见了别人的秘密,阮映心里也过意不去。可她也不是有意,只能选择默默不出声。
紧接着,阮映听到那个
对方声音带着哭腔和鼻音,但阮映还是听出来,好像是周乐怡的声音。
这几天阮映倒也不是有意疏离周乐怡,只是感觉和她相处是有一些不太自
周乐怡故意也心知肚明,所以没有怎么缠着阮映。比如中午吃饭的时候,周乐怡就会找自己的同桌一起去食堂,也不会刻意来找阮映。
不一会儿,阮映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声,继而是蒲驯然标志性的低沉醇厚嗓音“怎么你还想我抱你”
阮映整个人一怔,伴随着一阵寒风,她裸露
周乐怡破涕为笑“好啊,你抱我啊”
蒲驯然淡淡道了声神经病,但语气却听不出来是真的责怪。
他难得有耐心,声线像是
周乐怡说“我就是要任性”
“都什么时候了,你突然转学来这里不打算好好高考了么”
“因为你
“我能拿你怎么着”蒲驯然无奈道,“能别哭了吗”
“蒲驯然,你肩膀借我靠一下吧,求求你了。”周乐怡带着浓浓的哭腔。
蒲驯然没有说话。
没有否认,那便是默认。
阮映的心却跟着一点点往下沉。
如果心真的是玻璃做的,那么此时此刻,阮映脚底下应该是一堆玻璃碎片。但她不敢去捡,怕割伤了自己的手指。
阮映甚至连呼吸都放缓,深怕会打扰到身后的那对人。她的脑海里甚至不由自主开始描绘周乐怡靠
周乐怡哭了好一会儿,蒲驯然才出声“哭够了没”
周乐怡说“哭够了。”
“走吧。”
“嗯。”
身后不再有什么声音,阮映仿佛定格了似的。
明明头顶的阳光那么温暖,阮映却觉得自己手脚都冰冷。她
不该这样的,她不应该为了这种事情去心神不宁。得淡然一些,不要去
阮映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砰砰砰”难以平静。
可情感这种东西,似乎不由人控制。当她想要努力走出这个沼泽的时候,却
有些挫败,有些难过,有些无助。
阮映低头看了眼睡着的向凝安,好想伸手将她推醒,想把自己心里的郁闷都告诉她。可到底还是不忍心打扰。
她得自己默默消化,排解。就像这墙壁上蔓延的爬山虎,不是一天两天形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死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向凝安睡醒,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问阮映“几点了呀”
阮映有些机械地抬起手看了眼腕表“十二点半了。”
“不是说二十分钟就叫我嘛,都超时十分钟了。”
“看你睡得那么香,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走吧,咱们回教室。”
向凝安这一觉睡得是真香,半个小时的时间她还做了个一个梦,说梦到有个女孩子
阮映勾了勾唇,说“刚才是有个女孩子
“真的假的”
“假的吧。”
两个人手挽着手回教室,
周乐怡眼睛还有点红,看到阮映的时候却笑嘻嘻的,主动和她打招呼“映映子,你这两天都不理我,是不喜欢我吗”
阮映努力勾起笑容,说“你哭过了”
周乐怡有些意外“这都让你看出来。”
向凝安插了一句“为什么哭啊怎么了吗”
周乐怡摇摇头“没什么啦,想哭就哭呗。”
阮映意识到,她刚才所听到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