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府的权贵们常有各种宴会,有人骑马,有人坐车,雪天路滑,便有骑马者因积雪未清理干净,马蹄打滑而从马上摔下。这样的意外虽不算常见,但也并不罕见,只是今次从马上摔下来的人身份特殊,倒是惊动了整个京都府的权贵们。
萧旭他那位小舅舅酒后从马上摔下来,折了脖子,当场就没了气息。
哪怕是
许礼依礼
姜姝眉眼含笑顺着萧旭的话一起夸许礼孝顺,心里却不以为意,结庐守孝这种事情对于世家子弟而言乃是寻常。世家好名声,是决计不肯
见姜姝明显没将许礼当回事,萧旭心下叹息,却也无可奈何。他因着对早亡的母亲的怀念之情想要多眷顾许氏几分,遂打起了结亲的主意,虽许礼与萧璟年纪都还小,且差着辈分,但却也不是全然不可,只看姜姝的反应,萧旭便知晓了姜姝的意思。
姜姝不傻,她当然明白萧旭屡次
虽然明明白白地懂得,这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帝王
萧旭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除了萧旭本人,便也就只有为他看诊
的高永才清楚了,就连随侍左右的全福都不甚明了,但全福很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萧旭的时日的确不多了。不论是起风时不同以往的咳嗽,还是夜间偶尔的喘气不匀,甚至是因朝政而暴怒之后咯出的鲜血,都明晃晃地昭示了当今皇帝的身体日渐衰弱这一事实。
开春之后,萧旭夜里宿
萧旭分明那般舍不下姜姝,可真到了不得不舍下姜姝的时候,萧旭却只希望自己临走前不要再让姜姝感到不快了。就让他的阿姝好好待地
景熙十三年,是景熙帝登基以来,首次没有前往溪山行宫避暑的一年。
朝野之上,萧旭大刀阔斧地解决了积压多年的事务,不论是世家还是勋贵,都感觉到了来自皇帝的突如其来的紧迫压力,就连景熙十年变法之时,众臣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叶景莘握着笏板的手微微
主少国疑,不是好兆头。就算辅臣选得再好,太后能力再强,新君潜力再大,也没有一个大权
景熙十三年六月初五,五相之一的顾老先生薨逝,顾老先生年过八十,
临了顾老先生的葬礼,将顾老先生的身后事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
叶景莘替顾老先生送完了葬,还要再回宫里去向萧旭复命,萧旭就
“圣人。”叶景莘躬身作揖。
“坐。”萧旭随意地挥了挥手。
叶景莘没有坐,而是转身再向萧旭身边的萧瑁作了一揖,“太子。”
“相公多礼了。”萧瑁微微颔首。
“五相缺其一,补亦可,不补亦可,卿作何解”叶景莘刚一坐下,萧旭就直入正题。
叶景莘沉默了会儿,才答道“臣以为,不补。”
萧旭给了叶景莘一个眼神,示意叶景莘接着往下说,叶景莘眼睑微动,解释道“宰相之位设立初时,不过一人,我朝开国之后改为二人,之后再添一人,三相共立以制衡朝纲,而后因情况特殊,更设五相之位。而今,顾相公身故,若补,谁人当之宰相之人选本就该慎之又慎,现下就更该再三思虑,宁缺毋滥,朝中政务,四相已然足够,日后若有十分妥当的人,再补上便是了。”
问题就出
“御史中丞未必不是个好人选。”萧瑁顿了顿,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萧旭看了儿子一眼,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叶景莘耐着性子同萧瑁说起了御史中丞这个人“御史中丞为人正直耿介,
当然,叶景莘还有没说出口的理由,御史中丞这人看不惯姜姝和姜氏久矣,真让御史中丞当了宰相,到时候萧旭眼睛一闭,辅臣和太后及其亲族杠上了,这场面真是想想就觉得两眼一黑。
这同时也是萧旭
没有想过把御史中丞扶上宰相之位的理由,姜姝为贵妃之时,御史中丞骂姜姝骂得颇为起劲儿,而后也不知御史中丞从哪儿听来的消息,知道让萧旭他表弟去御史台是姜姝给萧旭出的主意,御史中丞看姜姝就愈加不顺眼了起来。有这么一段前缘,指望姜姝看御史中丞看得顺眼,那也是痴人说梦,但若是宰相跟监国太后相看两厌,这麻烦可就大了。
“治大国如烹小鲜,你还有得学。”萧旭抬手拍了拍萧瑁的肩膀,语重心长。
萧瑁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
萧旭看着萧瑁,揉了揉萧瑁的头
“是,儿子告退。”
目送着萧瑁离去后,叶景莘将目光重新放回了萧旭身上,他明白这是萧旭有意支开萧瑁,因为萧旭有事情要单独同他说。
“你我君臣,相伴的时日不长,但朕知道你乃心怀天下的能臣,所以朕信任你。”
萧旭的开场白显得有些沉重,听得叶景莘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他看着萧旭,伏下身去,眼眶微红,“是圣人看得起臣。”
寒门出身,从拜师到做官,这一路受了多少白眼,讥讽,没有人比叶景莘自己更清楚,可
对于政客而言,知遇之恩,远比旁人想象中要重。
“往后,你要用心地辅佐太子,皇后不同于寻常女子,有治国之才,大臣们可以信服,但皇后毕竟是世家女,世家于国之负累,非一朝一夕所能除去,卿且耐心些,莫要与皇后
叶景莘深知萧旭对姜姝的爱重与不舍,如今听得萧旭这一番明显是硬逼着自己狠了狠心的话,心中一时百感交集,俯首谢君恩,“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