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一整天的新茶是
新茶死了,有人杀了这只漂亮的长毛异瞳白猫,还剥下了新茶的皮,将皮和里面带血的骨肉都装进了一个包袱里,趁着深沉的夜色,丢进了安乐斋。
巡夜的小太监打开包裹之后就是一声尖叫,同时双手一松,抛开了包袱,包袱里面的皮毛和骨肉霎时间便掉了出来,引得周遭宫人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这样大的动静,被吵醒的宛娘批衣而出,压低了声音怒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慌成这个样子吵醒了圣人和娘娘,你们谁担待得起”
“宛娘子。”小太监带着哭腔,颤颤巍巍地开了口。
宛娘气不打一处来,皱着眉头疾走两步,却
全福捧着拂尘走了出来,本欲斥责宫人大惊小怪,却
被吵醒的姜姝面色不虞地闭着眼,萧旭抱着姜姝,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顺着姜姝的头
全福并不敢
全福并不敢直接说是新茶,更不敢说什么新茶被人剥了皮。
姜姝却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原本
萧旭也跟着姜姝坐起了身,平日里新茶要么跟着姜姝,要么跟着萧璟,今日没见着新茶,萧旭本就有些奇怪,如今听到全福这么说,还会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回娘娘的话,那猫,奴婢看着倒像是新茶小主子。”全福说完就深深地低下了头,好像只要低下头,就不用面对层层叠叠的帐幔里的姜姝一样。
“来
人本宫要看院子里的东西”姜姝几乎是跳下床的,踩着绣鞋,顺手扯过一件外衫罩
萧旭紧随其后,又拿起一件薄斗篷走到姜姝身后给姜姝系上。
本该沉睡的安乐斋现
满腔的怒火和悲愤压得姜姝几乎喘不过气来,不会有人这么无聊要折磨一只猫,还要
萧旭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一只猫而已,他不
“查,谁
“是。”全福被萧旭看得一凛,赶忙躬身应了。
“今日之事,不许让太子殿下和安乐公主知道。”姜姝睁开眼,眼角飞红,勉强维持住了面上的平静。
新茶是陪着萧瑁和萧璟长大的,兄妹二人都还小,姜姝不愿让孩子过早地面对这样血淋淋的残酷。
“是。”
“阿姝。”萧旭抱紧了姜姝,姜姝想要端起茶盏来喝一口茶水,手却抖个不停,萧旭干脆就端了茶水来喂姜姝。
姜姝喝了水,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冲着萧旭扬起了一个带着苦涩意味的微笑,“新茶是景熙三年的春天到我身边来的,因为两斤明前龙井得了新茶这个名字,新茶一直很乖的,瑁儿和璟儿抓着新茶的毛到处拽,新茶都不会向他们伸爪子。”
“新茶是一只很好很好的猫,我本来以为新茶可以陪着瑁儿和璟儿长大,长成一只只会晒太阳的老猫,可,可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新茶会这样,我以为新茶会一直陪着我的,我”
姜姝说着就哽咽了起来,眼里泪光闪烁,萧旭伸手替姜姝抹去眼角的湿润,轻声哄道
“不哭,阿姝不哭,我会给你和新茶一个交代的,莫哭,你哭得我心疼。”
姜姝滞了滞,嘴巴一扁,哭得更厉害了。
心上人
次日,元清真人被萧旭请来为新茶做了法事。
姜姝只告诉萧瑁和萧璟,新茶是吃了不好的东西所以走了,兄妹二人虽难过,但也没有太闹腾,只是流着眼泪跟
日头逐渐高悬,而又渐渐偏移,下午,谢氏和姜媛到安乐斋的时候,姜姝正托着腮帮子看萧璟习字。见母亲和姐姐来了,便招呼萧璟过来见过外祖母和姨母。
萧璟放笔放得很快,本以为外祖母和姨母来了,她就不用接着习字了,没想到却
谢氏母女三人从内室出去了,殿外天光大亮,亭子里摆着软席和案几,案几上瓜果茶点一应俱全,四角都摆放着冰块,有婢子站
“阿姝。”谢氏坐
姜姝今年就要满二十四了,谢氏年已近七旬,若是放
“阿娘放心,我没事。”姜姝昨晚哭够了,这会儿倒是能冲着谢氏扯出一个笑容来。
“此事来得蹊跷,虽说是冲着你来的,但这法子不痛不痒,根本不能伤及你,行事者行事固然残忍,却少了几分周全你可有打算”姜媛将事情挑明了。
皇后的猫死了,皇帝请了被奉为“天师”的元清真人为皇后的猫做法事,这样的事情,任谁看来都觉得满是诡异之处。安乐斋里昨晚的动静不小,想全然瞒过去并不容易,两厢一联系,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呢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呢大抵就是为
他说说情吧,小孩子家家的,若是没有身边包
“就这么确定是庐陵王”谢氏本也怀疑庐陵王,可见姜媛和姜姝都这么说,不禁猜想起了别的可能。
姜姝叹息着阖了阖眼,“只能是他,圣人要问的事,一个晚上就够了,那是自小就跟着庐陵王的宦官。”
谢氏有些不忍地闭上了眼,“这可真是作孽啊。”
“沈氏要将沈淑妃的妹妹嫁进崔氏。”姜媛自来就不惮于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宫城里的人,小心驶得万年船,见母亲甚是感慨,不由出言岔开了话题。
“他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沈淑妃居然成了弃子。”谢氏皱了下眉,她就看不惯这些不顾女儿性命的人。
姜姝似笑非笑,“沈淑妃怎么会是弃子呢虽是死了,但她姑且还有用得很呢,崔氏也好,沈氏也罢,可舍不得让沈淑妃
谢氏沉默,却也知道姜姝说得对。
争帝位,谋大业,若是其人本身并无心思,那旁人做再多的打算也不过是徒然。
二皇子再怎么也是着圣贤书长大的,姜姝待他又一直很不错,他再怎么不忿也不该
沈氏和崔氏的算盘当真是打得不错,只是想要如意恐怕是不能了。
“拿皇子当棋子来夺自己想要的权势,自以为隐
“圣人会如何处置他们”姜媛端起茶盏。
姜姝面色深沉,若有所思,“想来暂时是没什么处置的。”
天欲令其亡,必先使其狂。
姜媛和谢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的意思。
为了这点小事去
郑伯克段于鄢,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