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其他小说 > 虐文主角变成咸鱼后! > 第141章 权臣摆烂第五天
五天后, 谢清碎如时赴约参加了梅花诗会。
倒不是他多么热衷,他都没怎么惦记这件事,接了帖子后就忘到脑后。
还是婢女殷殷不倦地提醒他“大人, 近日天气暖了点,您再出门逛逛也好。”
自从上次出门游湖后, 谢清碎又是好几天没出门了。
婢女看他的眼神已经带上了忧愁。
从前谢清碎公务繁忙, 忙碌一天后神疲惫,待

他们家大人才一十四五岁,正是顶好的年纪。
京中这个年纪的大人,即使成家了也常常出门走动、应酬游玩,更别说他们大人并无妻妾、后宅空旷。
也不知道怎么就懒散成这副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婢女想得太多, 她总觉得谢清碎有时候有点过于懒倦了。
好像无论别处怎么风波涌动,
看的她有时心中不安, 有些惶惑。
对此, 谢清碎没办法跟她解释这是现代社畜特有的放空自我的技能。
这个时代的人脑子里没有这种概念,甚至很多人生来就是可以被买卖的家奴, 压根就没有打工自由的概念, 说了也不会有人理解。
小厮也跟着帮腔, 笑得牙不见齿的, 殷勤道“是, 奴才特地去打听了,诗会上许多青年才俊,极热闹。”
婢女说“正巧织造局送了开春的新衣过来, 大人还没穿过呢,都是新料子,不穿几次可惜了。”
都劝成这样了,谢清碎便道“好,去看看。”
左右也没什么事,凑个热闹也行。
躺了这么多天,是该起来活动活动了。
他也不打算真的把自己躺废掉。
到了诗会现场。
梅花比前几天开得更盛了,这是最后的花期,开到极致时甚至已经开始落花,这诗会正是观察着每年花期最盛的时候举办的。
地上铺了许多雪白浅粉的花瓣,风一吹绕着人的脚边打转,涌起柔软的旋涡。
谢清碎来的时候人基本已经到齐了,并非他迟到,而是其余人来得太早。
他被人接引着来到祝林身旁,坐到主位旁边。
祝林大概是提前和众人打过招呼,向众人介绍“这是谢侍郎谢大人”时,除了诡异的静了一瞬、众人见礼时磕磕绊绊外,倒也没有人
短暂的寂静后,却有许多人眼神躲闪,窃窃私语。
这参加诗会的人,有几位有官职
但其余大部分还是书人,很多都没入仕,其中不乏寒门学子,谢清碎深居浅出,连户部侍郎的嫡子都难见他一面,更别说这些人了。
他们低声和身边的人谈论
“这便是那位谢侍郎谢权臣竟然这么年、年轻俊美。”
“这风骨怎么看上去更像清客,跟祝大人坐
“岂止不差”
从本国开朝的太祖皇帝起始,朝堂就有爱美的风气,官员的长相甚至影响仕途,尤其是文官,更是个看脸的行业。
官途走得不错的文臣们大多仪表堂堂,挑不出丑人。
即使是老头子,也是清俊雅致的老头,要心保养出几缕美髯,以表清雅。
谢清碎当时殿试能夺得头筹,也是占了这个便宜。
他与祝林的才学相差并没有那么大,甚至因为他是外来者,行文的路子并不如祝林那么正统。
当时还有一位考官很不喜欢他这样的调调,差点把他刷下去。
是先皇殿试时一看到他那张脸当即龙颜大悦,赞他芝兰玉树、有天人之姿,当日不仅亲点他为状元,还赐下一堆封赏。
殿试一结束,当天就把人提溜到翰林院封了官职。
其余夺得名次的学子都是七日后才进行统一封官,双标得明明白白。
假如谢清碎不用做掺和皇权的任务,从那开始好好地从翰林的路子走下去,如今大抵是另一番形式了。
至少不会承受那么大的非议。

上行下效,盛京中也就跟着演变出爱美的风气。
官员们互相客套的词汇除了天气、吃饭这些传统外,还常常要夸赞一句对方的容貌,谓以最齐全的礼仪。
有人想起什么“谢侍郎是盛元年间的状元,听说他四书五经得并不,是因文采斐然,才被主考官看重。”
“不知今日能不能看到他作诗”
“自从出了翰林院之后,谢侍郎便不曾再做过诗了。”
私语声窃窃,谢清碎没关心他们
祝林向他敬酒,道“没想到谢侍郎真的来了,蓬荜生辉。”
谢清碎“闲人一个。”
他端起眼前的酒,轻抿一口,眼中流露些许惊诧,看向杯中酒液“这酒不错,祝翰林费心了。”
这酒初入口时有一点苦寒软涩的香气,但回韵又带着清甜,越往后口中越润后劲绵香。
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祝林轻笑“不敢居功,这是蒋安带来的,户部侍郎的嫡次子,他兄长
祝林向他示意蒋安的所
谢清碎顺着看向对面,只见一个年纪轻轻双颊泛红的公子正看着他,原本正
他身旁的小厮手慢脚乱地给他擦拭,他却直愣愣地看着谢清碎,一动不动。
谢清碎身后的婢女掩嘴扑哧一乐,觉得这小公子傻不愣登的。
不过这也正常,第一次见到他们大人的人,经常会失态。
祝林静静看着,眼底划过一抹异色。
这是蒋安从他老爹的
据说户部侍郎总共就剩下这一坛子了,看的很严实。
蒋安
只有一小坛子,不过巴掌大,自然不够与众人分享。
于是嘱咐祝林,瞒着所有人,偷偷摸摸地只给谢清碎这桌上了,连祝林都没有。
祝林如实向谢清碎讲了这件趣事。
谢清碎指尖摩挲片刻酒杯“是吗这可真是一件重礼。”
他朝着对面的蒋安举了举杯,算是致谢。
只是谢的很敷衍,连分笑模样都没有,对比起这么珍贵的酒酿,并不算多么庄重的一个致谢,打
然后就看见那身上酒液还没擦干的户部侍郎公子,“咚”的一下身形一歪,竟又一头磕到旁边的桌子上,把隔壁桌的人吓了一跳。
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呢,好几双手一齐去扶。
谢清碎“”
祝林无奈“他怕是醉了,失态,莫与他计较。”
谢清碎“好。”
先喝了一轮茶酒。
既然是诗会,当然少不了作诗的环节。
梅花诗会,主题绕不开今日开到颓丽的梅花。
谢清碎只是饶有兴致地听着,并不参与,以他的身份也没有参与的必要。
更多时候,他只想做个观赏者。
不知道是不是谢清碎的错觉,总觉得这群人作诗的时候,视线时不时往他身上飘,若是他视线扫过去,那人大概率就要结巴一下了,然后声音变得更响亮。
不过这种小细节他也没有放
文人诗会中虽然也有地位阶级显露,但相比都是老油条的官场,还是自由轻松很多。
尤其是那些没有官职的学子,身上的青涩感十分明显,让谢清碎想起他
学生时代永远是总轻松最单纯的年纪。
谢清碎从前带研究生的时候觉得烦,现
大概是因为心情松快,谢清碎不知不觉把那一坛子巴掌大的酒喝完了。
等到他身后的婢女意识到,为时已晚。
谢清碎看着倒不出酒液的杯盏,还怔了两秒。
祝林方才起身去劝解两位因为斗诗差点打起来的学子,回到座位的时候,就看到谢清碎脸颊微红,垂头看着酒杯。
他心头一跳,出声道“谢侍郎”
谢清碎抬眼看他,道“抱歉,有些醉了。”
他喝醉了,到还能条理清晰地陈述这件事。
喝醉也只是脸颊微红,并无丝毫痴态。
祝林迟滞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慢地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说“这梅花酿劲头不大,不妨事的。”
谢清碎今日穿了一件鸦青色的外衫,这颜色本身有些沉闷,因为谢清碎的身体不好,即使春衫的料子也选用的偏厚重,寻常人穿上很容易显得老气无趣。
可穿
他面色疏冷,这样浓重些的颜色衬一衬,反倒显出几分生机。
如同静水流深旁静立着的青竹,融化的雪水顺着竹身流淌。
如今面颊微红,又像是竹叶间落了梅花瓣。
这个时节能窥见的最美的景色,也不外如是。
诗会上不知何时安静下来,就连打架的也默契地停手了,不住地向上位的方向偷瞄。
“谢侍郎好像喝醉了”
“听说谢侍郎身体不好,连去岁的年节宫宴都未出席。”
“我也听过这事儿,年关那会儿太医院令
谢清碎有些昏昏欲睡,他用手支着一侧头,眼帘半阖。
他的腕骨清瘦突起,霜白的手背上淡色青筋微微绷起,
众人作诗的声音不知觉越来越低,有一阵子除了咏诗不
谢清碎就更困了,他一度觉得自己睡着了会儿。
诗会结束,谢清碎被婢女轻轻碰了碰衣角提醒,他眯了眯眼,起身离席。
周围的人情不自禁地跟着起来伸手想扶他,还有离得远的跟着魔一样,一路小跑冲过来。
他身侧的婢女看着身形纤纤,动作却迅捷无比、力气也大。
几下熟练地把如一群小蜜蜂般凑过来的文人们拨开,扶着自家大人走下筵席、进了等候已久的马车。
只留下一抹鸦青色的影子,衣摆落了几枚纯色的梅花瓣。
第一天,谢清碎起晚了,起床时已经正午。
并不算宿醉,那坛梅花酿确实不烈,像是加了什么温和的药物,醉酒后肺腑中丝毫没有灼烧之感,他醒来不仅不头痛,还觉得脑中非常闲适疏朗。
就是太舒服了。
像是绷紧的弦骤然放松、乍一松懈下来后,有点松过了头。
谢清碎今日去吏部点卯晚了半天。
像他这种身兼数职的官员,上班晚了到并不会罚钱之类的,婢女见他迟醒,早交代了管家去吏部知会谢侍郎上午不去了。
像这样时常的缺勤,
不平常的是它
谢清碎
三年中除了有几次生病请了长假,没有一天迟到过。
更别说像这样干脆一整个上午不来。
他这次迟到的原因,说出来都叫人不敢相信。
他是昨天参加诗会喝酒,喝醉了
这像什么样子
盛京中就数消息传的最快,谢清碎昨日参加了文人的梅林诗会,当日消息就飞速传播开,今日更是传遍了整个盛京,而且衍生出了数个版本。
自然也传到了皇帝耳中。
皇室的情报比旁人要更清楚些,包括那些文人
不知为何,皇帝越听越烦躁,又打碎了一套价值连城的茶盏。
他理不清自己心中是怎么回事,听不到谢清碎的消息觉得烦闷,听到后又觉得更恼怒。
恨不得撕碎一切一样。
冷静下来,他开始思考谢清碎此举的用意。
然后恍然大悟。
谢清碎是为了拉拢文人的势力。
谢清碎前段时间表现的那么毫不
想到这,他心中奇异地涌出几分安心。
他有些扭曲快意地想,谢清碎终究还是要为权势汲汲营营,而他是这片国土上掌握着最高权势的人,是皇帝,是一人之上的那一人,无人能压他一头。
谢清碎迟早会认清这一点。
不过到了晚间,小皇帝很快就无暇思考这些了。
新递上来一封奏折。
新继位的那位岭南王要来盛京了。
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