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相公,吃饭了。”雷宁端着一盒饭菜,走进了男监,来到关押师苍静的监牢前。
因为师苍静的特殊性,以及古代男性犯人本就是少数,所以师苍静周围的监牢都是空的。
雷宁将饭盒打开,里面是一份萝菔面、一碟水团,一盘鸡油香菇,一碗蟹黄豆腐,菜品简单,但香气浓郁扑鼻,看得出食材都极为新鲜。
师苍静背对着雷宁坐
“我不吃。”他声音淡淡。
“不用担心有人下毒,这些都是我从家里带来的饭菜。”沈黛末出现
师苍静这才转过身来,看了看沈黛末又看了看雷宁。
沈黛末给了雷宁一个眼神,雷宁自觉地放下盒饭出去。
师苍静这才挪动脚步,来到栏杆边,他脸色比上午时好了一些,但看着依然有些苍白羸弱。
“你尝尝吧,这菜挺好吃的。”沈黛末隔着监牢的栏杆将饭菜往前推了推。
中午的时候,已经有人进来将师苍静的牢房全部打扫过,清理了牢里
师苍静跪坐
他用勺子舀了一勺蟹黄豆腐,轻抿了一口入口即化的豆腐,然后漫不经心地问道“大人安排人将监牢给我打理出来,是想让我常住了吗”
沈黛末道“我想来想去,还是监牢安全点。民宅被偷溜进去的可能性太大,但监牢就不同了,既能防止里面的人出去,也能防止外面的人进来。另外我已经调了我最信任的人不间断的看守你,每日饮食都从我家里做好亲自给你带来,你就安心住着,不会有人来害你。”
“有大人这句话,苍静就放心了。”师苍静勾着唇角,半是自嘲半是讽刺地笑了笑。
明明上午沈黛末走的时候,她的态度还是摇摆不定的,至少言语中透露出会把他从监牢里带出去的意思,但仅仅一个中午,一顿饭的功夫,就让她瞬间改变了主意。
定然是有人
师苍静又咬了一口水团,清澈无尘的眸子映着摆
“不是,我家厨子做的。”沈黛末摇摇头“厨房油烟太大了,他不方便进去。”
古代的厨房不像现代有燃气灶、抽油烟机,想做一顿饭,就得自己一边生火一边炒菜,一顿饭下来,满身的油烟味洗都洗不掉,而且只有做过饭的人才知道,负责家里一日三餐得多费时间和力。
冷山雁只
师苍静看向
沈黛末,表情一瞬间有些微妙。
外界都说沈大人和家中夫郎关系极好,这样一看,传言确实有几分真实性。
既然关系这样好,那他吹一吹耳旁风,沈黛末一定会听。
师苍静
自从几次大规模的灭虎行动之后,沈黛末
加上有了师苍静做污点证人,以及沈黛末手上集的关于许大户强占田地、逼良为倡、杀人的证据,沈黛末直接带人上门抓人。
衙役民兵直接冲进了沈家,将里面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部控制起来。
提前到风声的许大户已经拾好贵重细软准备跑路,但消息传递的太晚,被沈黛末的人逮了个正着。
认证物证俱
但批准死刑
不过对于这种板上钉钉的案子,沈黛末很有信心,就算许大户不死也得判个流放的罪名。
许大户被监入狱,许大户的家仆们跑路的跑路,拍卖的拍卖。
因为沈黛末抓捕的动作快,许大户还来不及对师苍静的父亲下手,就被带队的雷宁救了出来。
师苍静曾经说过,他和父亲是被人牙子拐卖来的,原籍
处理了许大户之后,整个寒山县再也没有势力敢明目张胆的与她作对,看清楚形势的乡绅们,纷纷上门来送礼。甚至还有不少乡绅举人家的夫郎上门来拜访冷山雁,试图和他成为闺中密友,为他们的妻主提前打通门路,也能
一时间,沈家门庭若市,冷山雁也跟着忙碌了起来。
“静儿,是这里吗”一个满头灰白,模样憔悴的男人
“你们找谁”白茶道。
师苍静低声道“我们找沈大人。”
“找我们家娘子你是谁”白茶又问。
“我是师苍静,之前承蒙大人之恩,特来带着父亲来感谢大人。”师苍静低眉道,他穿着一身简单干净的白衣,
“师苍静、”白茶音量有些提高。
这不是之前故意上门挑衅的那个伎子吗竟然还敢找上门白茶有些生气,如果不是看他身旁还有一位看着可怜兮兮的老人,早就拿出扫帚把他给赶出去了。
“你等一会儿吧,我去问问。”白茶忍
着恶心道。
“多谢多谢。”师苍静的父亲双手合十,不停的鞠躬感谢来aaa看最新章节aaa完整章节,一双手干枯地宛如木柴。
看着白茶走远,师苍静忍不住道“父亲,沈家不会让我们进门的,我与沈家郎君不睦,何必上门来自讨没趣呢”
师苍静的父亲马氏道“如果不是沈大人救了我们,我们还不知道要承受多久的折磨。”
师苍静垂着眼,道“她只是为了除掉许大户,顺手解救了我们,她瞧不上我曾是艺伎的身份,不上门拜访,保持距离,才是她想看到的。”
马氏摇摇头,满是不赞同“不管起因怎样,咱们都受了大人的恩惠,怎么能连道谢这样最里面的礼数都失了至于挑衅沈家郎君,也不是你的本意。外面都说沈大人品性高洁,想必她的郎君也不会差,你只要坦诚说出来,他不会怪你的。”
师苍静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他的父亲真是把一切都看得太简单了。
哪个男人能真的放下一个伎子的挑衅就算表面上装作放下了,维持一团和气的模样,但心底的隔膜永远不会消除。
就
“那就麻烦小哥你为我们领路了。”马氏连忙堆起笑容,长期的折磨已经让他连笑容都下意识变得卑微。
“我们郎君要忙的事情也多,这不,才送走了霍家的夫郎,忙里偷闲见二位一见。”白茶瞥了师苍静一眼,骄傲地抬着下巴。
“真是辛苦郎君了。”马氏道。
他偷偷扯了扯师苍静的袖子,低声道“你瞧,我说的对吧,沈大人的郎君品性自然也是不差的,不然怎么愿意让你进门”
比起马氏的一脸庆幸,师苍静的心情却无限沉重,总觉得对方意图不善。
沈家的花园不大,更远不如金玉瓯那般豪华富丽,但心打理的花柳迷人眼,头顶的紫薇花树郁郁葱葱,昨夜下了一场雨,花圃小道上铺满了淡紫深粉的紫薇花瓣,美人蕉
颇有盛夏繁花肆意的景象,可越是这样,师苍静的心就越是低沉。
他跟着白茶穿过曲折小径,终于来到池塘水榭边。
“
师苍静趁机抬头,隐隐水榭桌边坐着一个人,一袭墨色衣衫,只有领间与袖口露出一截雪白,骨节分明的手指搭
俗气的花。师苍静脑子里突然冒出不合时宜的想法,贵夫们大多喜欢这种大红大绿的东西。
正当他这样想着,一道冷淡透着寒意的声音,突然传进了他的耳朵。
“莲花相公来了”
师苍静下意识看过去,只见扶桑花被一只修长的手拨开,一张冷艳凛冽的脸露了出来,艳丽的扶桑花被他拨到了面容旁边,宛如蛇信子的花蕊垂
夏日灼风拂过,师苍静却觉得寒风凛凛。
莲花相公,他已经离开了金玉瓯,脱了贱籍,用自己的本名开始重新生活,但对方这声称呼却是
师苍静紧捏着拳,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被人如此羞辱。
深吸一口气,准备解释“郎君,我已经、”
“坐。”冷山雁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指尖朝着对面的凳子指了指。
师苍静咬着唇,愤怒又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