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其他小说 > [女穿男]西汉皇子升职记 > 309. 第 309 章 小说很好,爱来自江
历史上的南越是在闽越被灭,东瓯归顺后才并入汉朝。且在汉将除郢,婴齐入朝前,南越的国力便已大不如前,已经成了闽越都能欺压的对象。


比较搞笑的是,崇拜始皇的赵佗以为吕嘉是南越的李斯,所以只要没了赵高,他就是个低配版的伊尹,足以保证赵佗的后人顺利度过王朝关键的二代期。


然后……


然后他那平庸的儿孙没出乱子,反而是不断做大的吕嘉坑死赵佗的所有子孙。就连远在长安为质的赵次公(赵婴齐和樛氏的次子)都未能幸免,直接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现在的赵佗之后人数虽多,但也没到元鼎时的百人之众。


这点人搁唐朝还不够一次政变的量。


至于如何挑起政变……


“南越不是要派使团入汉吗?”


“上百人的使团,总不会人人都是赵佗的忠臣。”


赵佗倒是想往使团里塞满忠臣。可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出去做使者的不仅要衣着靓丽,其言行举止也都要有“我很贵”的范儿。


而以古代的识字率来看,如若要把使团里塞满能让赵佗安心的人,那他这南越的王宫里还有人吗?


别看赵佗处处要与始皇比肩,可就这几十万的体量,光是一出使团就能榨干南越王宫的人才储备。而赵佗又非忍术大师,不可能挑南越境内的所有活计。因此在现实的考量下,赵佗不情不愿地忘了塞了讨厌的家伙。


没办法。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要是派去大汉的队伍太寒颤了,赵佗的面子往哪儿搁啊!那不是提着喇叭告诉汉人,他赵佗在南越过得还不如关中的彻侯吗?


这谁顶得住啊!


因此在南越的使团里,除了与赵佗不对付的本土君长,还有被疯狂打压的秦人之后。


这些人对大汉没有太多好感,但也能轻易坏掉赵佗的事。


最重要的是……


“就算是赵佗的忠臣,也不一定是吕嘉的忠臣。”


“吕嘉?”昌平大长公主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指的到底是谁,但是在李三的提醒下,她很快以抑扬顿挫的“啊”声作为回应:“那个南越丞相啊!”


关中的热闹看完后,可不得找国外的热闹打发时间。


有道是人怕对比,比破防。


瞧瞧吕嘉一人之下的存在感再瞧瞧高祖的丰沛兄弟。


即便是萧何曹参也从未有过吕嘉的待遇,更别提被文帝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周勃……


这么一想,那些个勋贵之后一个塞一个的破防。


d,同是给人打工的,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当然,那些哀叹刘氏刻薄的人不会去想吕嘉的幸福是建立在赵佗对南越土著的绥靖政策下。


赵佗他想效仿天子,分封诸子吗?


废话,他当然想啦!


而且还是非常非常的想。


可问题是分封诸子的土地上哪儿去征?


找汉人要?


找君长要?


赵佗在这儿打了十年都没能征服南越之人,最后只能与之谈判,保留贵族的部分权益才被越人推举为王,保持一种古怪而微妙的和谐。


吕嘉作为南越本土的贵族在赵佗这儿是沐浴王化的封建大臣,可一旦出了番禺,他就是副南越君长的做派,和所有的南越君长般攥着不少南越奴隶,结果导致汉越通商后,南越的奴隶大量北逃,宁可在桂阳郡或长沙国受富商剥削,也不愿回南越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关中的二代们也就几个家学渊源,可以替上开疆拓土的有统战价值。余者不过是碍眼的毛边,迟早会被腾出手的皇帝修剪干净。


“这位可是南越的李斯,而且还有个统领禁军的弟弟。”刘瑞知道昌平大长公主对南越的了解也就图一乐,真要她去说些什么,估计能被活活憋死:“其子皆尚公主,其女皆嫁王子。”


“若非赵佗要拉拢瓯雒的安阳王,估计这吕嘉就是南越太子的丈人。”不过想想吕家与赵家的绑定程度,以及吕嘉熬死赵兴(赵佗重孙)德丰功伟绩,当上南越的大国丈也只是时间问题。


要是没有大汉插手,估计吕家上限田氏,下限藤原。


昌平大长公主继承南越的第二道难关便是以吕嘉为首的番禺势力不会让出自己的权力。


就像文帝入关后用代地的旧臣慢慢顶替关中勋贵,昌平大长公主要是顺利继位,那么大汉这儿肯定要派官吏入越。而和曾经的吕嘉便导向新君的南越贵族也会占据汉官剩下的岗位。


以吕嘉为首的番禺官员作为赵家的深度绑定者肯定是被昌平大长公主彻底清除的对象。


区别只在于昌平大长公主是手下留情地将其流放,还是从物理上将其毁灭。


“吕家啊!”刘瑞不说,昌平大长公主都不知道南越的宫廷较之大汉也不差多少,甚至称得上更加复杂:“合着我是拿了大父的剧本不够,还拿了惠帝的剧本。”


“所以才要做好准备,省得姑母成了瓮中之鳖。”


对面的刘非听了,突然冒出个极为愚蠢的问题:“那赵佗是不是脑子坏了?让一‘李斯’当丞相不够,居然还让李斯的弟弟出任卫尉及郎中令(注:刘非不懂南越的官职体系,所以简单粗暴地带入大汉官职)?”


此话一出,刘瑞与昌平大长公主同时看向憨了吧唧的刘非,眼里写着“这人怎么这么蠢呐!”


刘瑞:“……”他这兄长恍若闯进边牧聚会的哈士奇,真真儿是抽风似的智商上线。


“怎、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刘非被二人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摸摸自己的后脑勺道:“赵佗下放那么多权力,难道不怕寒浞代夏……啊不!是吕嘉代赵,登基为王吗?”


这都一人之下了,为何不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回答刘非的不是欲言又止的昌平大长公主,而是下手的周翁主:“表兄,南越里有二十万秦人后代呢!而且他们大多掌握着汉越交接的军事重地与工业技术。”


“吕嘉要是篡位称帝了,这群秦人真能服他?”


一旁的翁主夫婿也适时补充道:“即便没有二十万秦人,南越境内的君长也不会轻易服他。”


“为啥?”刘非的表情更困惑了:“比起秦人,他们不更应该支持南越人吗?”


“师夷长技以制夷。”刘瑞算是明白先帝为何把刘非的候选位推到刘发的后头。


是的,你没听错,先帝在时曾与刘瑞坦诚地聊过继承顺利。


彼时还没子以母贵的说法。


甚至在先秦之时,曾有国将太子除外的所有公子归为庶子,所以在薄情寡义的刘启这儿,儿子们能继承皇位的唯一要求就是能耐。


至于外家是否能干,阿母是否得宠,那都只是锦上添花的小事,算不得重要考量。


“如若无你,便是刘发继承大统,然后才是刘非和栗姬的儿子。”


“刘发?”刘瑞从未料到在阿父心里,这个由唐姬所出的低调兄长居然会是仅次于己的皇位继承人。


不过看刘发在历史上的评价,以及其有刘秀那样不科学的后代。


只能说老子终归是老子,看人的眼光就没错过。


“刘发不蠢,唐姬不坏。虽不能为千古圣君,但也能得文帝三分。”


“至于刘非……他倒是个敢战的皇帝,可有勇无谋。即便是有贤臣辅政,也只是个好战的秦武王。”


“至于你的好大兄与栗姬的其他儿子……”


刘启脸上浮出一抹病态的嫣红,讽刺味十足道:“连栗姬那种蠢货都不敢反驳的庸子,岂能继承大汉皇位?”


“不过栗姬的儿子庸弱归庸弱,但也是行事端正的人。”


剩下的那群歪瓜裂枣要么是胡亥第二,要么是成赵歇第二。


要是刘启必须从中选个太子,他宁可扶梁王当上皇太弟——因为那起码是正常人,不会带着大汉一起彻底玩完。


…………


“人们懂得‘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的道理。可这兄弟也十分亲疏远近的。很多时候,有仇的兄弟比外人更可恨。”


往近的说有勾结匈奴的刘氏族人,往远的说有同属天主教的法兰西为了报复西班牙而与奥斯曼结盟,而成吉思汗所留下的四大汗国更是把“要捅就捅兄弟刀子”贯彻了个十成十,所以才有“内贼比外敌更可恨”的说法。


“很多时候,坏事是得有人做得,但不能由自己人去做。”


赵佗知道吕嘉的权力已无人可敌了吗?


废话,他当然知道。


可是就和李治放任武则天做大,武则天放任来俊臣做大般,吕嘉……亦或是说整个吕家都只是他赵佗的刀子。


害人的事儿由吕嘉去做,新一代的南越人才会忘掉秦人的种种不好,把矛头对向吕嘉及其爪牙,而非赵佗带来的秦将秦兵。


也正因为吕嘉为赵佗做了太多坏事,大汉打着拨乱反正的名号出兵南越时,番禺之外的越人部落才会招降地那么快。而貌似漫长的南越战争撑死也就持续一年,其中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赶路上。


“兄长好武,但也要多读《春秋》,多读《左传》。”刘瑞不是刘非的亲兄弟,但是瞧着对方的这副傻白甜样儿,他也不免担心刘非受人摆布。


嗯!历史上的刘非死后也不消停。不仅出了个蒸其庶母,逼|奸姊妹的太子,甚至还被淮南王坑了一把,落得个其子国除,被迫自杀的下场。


“陛下可别为难孤了。”刘非也知道他不是个擅使书这事儿,孤怕是没多大指望了,所以还是指望后代吧!”


刘瑞见状,自然不会继续劝说兄长上进。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刘非这个不爱读书的居然知道“寒浞代夏”的典故,真是让他小小地吃惊了下:“兄长近期可有复读《楚辞》?”


“什么《楚辞》?”刘非晒笑道:“我连《诗经》都不大喜欢,又怎会读屈子的书?”


“那你怎知道寒浞代夏的事儿?”刘瑞不常微服私访,但也知道民间爱聊的不是那位兴建阿房的始皇帝,就是被《诗经》骂了几百年的桀纣与幽王。不过和后世搞出网庙十哲般,西汉也有文人怀疑桀纣幽王并非昏君,而是作为权力斗争的失败者被污名化了:“人们谈到夏朝,多是讨论商汤灭夏,甚少有人知道大夏有过一段不太光彩的中断期。”


所以从另一方面来看,大夏也和汉朝一样,有过一段起死回生的危险期。然而鉴于大夏不过就两代就有后裔寒浞,加之远古版图太小,少康灭寒后没有迁都,因而没有东夏西夏,算不得中断的王朝。


只要不提政治这种令人头疼的事儿,刘非的大脑都赚得飞快,脸上满是迫不及待的分享欲:“这得归功于陛下的小说写的好,我们江都人都很爱看。”


“噗……“这下不是上座的刘瑞,而是右手边的昌平大长公主先被茶水呛到了:“咳咳……刘非……”


喘过气的昌平大长公主难以控制自己的音量,于是捂嘴尴尬问道:“你一藩王去看……”


瞄一眼上座的皇帝,昌平大长公主也不好说出“你一藩王去看这等小说作甚”,不然就是对陛下的不敬。


同理,关中的读书人把《山鬼》骂了个狗血淋头也难以阻止此书的爆火,以及些闺中女儿照葫芦画瓢地写了些“大逆不道”的小说,甚至在《山鬼》的基础上三创出内部流传的同人文。


和高中女生偷偷传递笔记本上的言情小说如出一辙。


昌平大长公主又不是死人,自然知道关中的勋贵少女因《山鬼》兴起文学热,所以也赶潮流地买来看看。


然后……


然后她也沉迷其中,并且收购市面上的同人文来打发时间。


可喜欢归喜欢,说出来却需要勇气。


尤其是像昌平大长公主这样有头有脸的中年妇人。


公开自己喜欢这种不入流的读物还是太刺激了。


相较之下,刘非就没那么多顾虑,但也没把里头的男女颠倒放在心上。


他嫡祖母那么牛的女人都尚且保不住吕家上下,之后的公主翁主难道能翻了天不成:“比起那些个满嘴都是大道理的经书,小说可就有趣多了。不仅孤对陛下的大□□不释手,就连孤的妻妾儿女也都很爱陛下的大作。”


这话真不是有意奉承,而是刘非的真情流露:“陛下日理万机,怕是没空继续创作。”


刘瑞没料到远在江都的好兄弟都度过自己的随笔之作,但是等他反应过来后,根本没有黑历史被发掘的羞耻,反而一副“有品味,我很欣赏你”的高兴姿态:“等近期的事儿都忙完了,朕便提笔再创佳作。”


“哦?那孤可就有眼福了。”刘非在进京前就派人买过关中的小说打发他因刘瑞的大作而逐渐升起的追书热,所以听了刘瑞这话也非常高兴地表示自己要当下本书的第一位读者。


下座的周翁主瞧着两位表兄相谈甚欢的模样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在那儿喝茶以掩内心不安。


昌平大长公主倒是记得南越的王位,在刘瑞与刘非越聊越热时终于把话迁回正轨:“除了秦人之后与被吕嘉打压过的南越部落,番禺内应该也有与吕嘉不和的人吧!”


刘瑞停下与兄长的偏题讨论,转头回道:“自然是有的。”


“而且还与姑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昌平大长公主失笑道:“我连送母家的贺礼都是典客代办的,哪里会和千里之外的南越宫廷产生联系。”


“姑母可知被赵佗收养为南越公主的越夫人是何人之妹?”


“何人?”


“居室令辛。”


“居室令?”昌平大长公主被这陌生的官名噎了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道:“是赵佗的宦官令吧!”


“正是。”刘瑞还是笑眯眯地用聊天的语气抛出一些重要信息:“赵佗都九十几了,一旦他故,居室令能活着走出赵佗之墓吗?”


“南越,可是有殉葬的风气啊!”


”居室令作为赵佗的贴身黄门,知道那么多宫廷秘密,还能活着离开南越王墓吗?”


所以他必须自救,而且还是时间紧急地自救——因为随着赵佗的年岁渐长,留给辛的时间不多了。


“那,那要是赵佗没有杀居室令辛……”


“那就会由吕嘉替其逼死这位先王黄门。”刘瑞收起轻描淡写的笑容,眼里尽是冷冰冰的算计:“吕嘉是度过史书的赵佗近臣,你说他是否知道赵高之谋,胡亥之祸。”


那时就容不得居室令辛不想死了。


作为南越的“李斯”,历史上的吕嘉连南越的太后王上都能杀死,难道还怕区区黄门。


昌平大长公主这才放心道:“如此,你姑母便心里有数了。”


甭管这个舅舅能不能派上用场,总之在死亡威胁下,居室令辛要想保住自己的性命与全家人的荣华富贵就只能向昌平大长公主投诚。


而且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投诚。


刘瑞举起一旁的酒樽,冲着昌平大长公主做了敬酒的手势:“如此……便先恭喜姑母前途似锦。”


心情很好的昌平大长公主被逗笑道:“你姑母都四十几的人啦!那还用得上前途似锦啊!”


说罢便饮下甜酒,看向下座的周翁主道:“你说是吧!越儿。”


周翁主还未回答,便听昌平大长公主眉头一皱,做出一副“忘性极大”的姿态道:“按照陛下的意思,以后该叫越儿为刘翁主了。”


刘瑞只是笑着饮酒,眼里没有一丝醉意。


…………


辽西郡,驿站。


“你们郡守还没来吗?”


“他到底何时能来啊!”


“你们汉人都是言而无信之人吗?”


“我算是开了眼了。你们就和匈奴人般狡诈多疑,等着将乌桓吞噬殆尽。”


干净整洁的屋子里,一个乌桓小帅对着门口的汉卒破口大骂,然后将沉重的桌案踢翻在地。


不过他发疯归发疯,也是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生存之道。


北边的汉人可不是好说话的主儿,与匈奴部落的百年血仇使其在有人监管时都易打死匈奴俘虏,更别提背着郡守的种种姿态。


况且对于不大宽裕的乌桓小帅而言,屋里的陈设即便不如关中之地,那也是境外难见的精美。


现任的郡守十个锱铢必较的性子,他可不想留下打工或是让妻儿变卖牛羊过来还清他所造成的亏损。


“吼什么吼。郡守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吗?在郡守来前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之后有你好受的。”看门的汉卒是个脸有刀疤的魁梧汉子,见状也是扬起大手狠狠威胁道:“再呱就削死你。”